令尊令堂還在世?說什麼‘讀書人’,連孝道都忘到腦後去了,還妄想做官呢?”葉婉就像個戲弄老鼠的貓兒,看著高舉那副恨不能抓耳撓腮一番的樣子很是樂呵。
高舉沉默了,他的父母已經去世多年了,想將父親給他取的名字改掉,這種行為在世人眼裡就是忤逆不孝。扣上了不孝的帽子,朝廷還能容他踏上仕途麼?他忽地發現,原來自己的處境是這樣的尷尬,不改名不能為官,改了就更別想了,難道他註定這一輩子只能是庸庸碌碌的,不能有一番作為麼?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高舉全然沒了巴結葉婉的心情,也沒心思理會旁人圍觀他的眼神,直著眼睛挪動腳步,不知在想著什麼,機械地往他家的方向慢慢走著,像是瞬間掉了魂兒似的。
眼見高舉失魂落魄地走了,蔚凌羽走過來好笑地戳了戳葉婉的額頭,道:“瞧把人家嚇得。”古人看重“名諱”,卻也沒有那般森嚴,一般來說只需避諱君主、長輩和賢者。官員的名諱要不要避諱,說到底就是看有沒有人上綱上線地拿到明面上較真兒罷了。
葉婉聳聳肩,能逼得張全有那樣的老實人,不顧體面地當街怒斥,想來那高舉不是個好東西,她既是遇見了,自是要為自己手下人撐腰的。“我要去福隆瞧瞧,你要與我一同去麼?”
蔚凌羽忖度一瞬,搖頭道:“我回龍門酒樓等你吧。”葉婉定是要詢問張全有今日的事,或許還有商議進京人選的事,他此時還沒有與葉婉定下名分,她鋪子裡的事他沒有立場去攙和,還不若回去酒樓等她。
“嗯,也好。那你先回去吧,讓後廚做幾個小菜,等我回去一起吃。”
回到福隆銀樓,葉婉徑自去尋了張全有父女,推門進了張全有的休息室,正見張秀小聲啜泣著抹眼淚,張全有坐在一邊乾著急,他也不知該怎麼安慰女兒。“張師傅。”葉婉對張全有點點頭,並不與他虛假客氣,直接尋了張春凳坐了,開門見山道:“按理說你的家事兒我不該過問,不過今日既是碰上了,我也不能袖手旁觀。你若需要我幫忙,我就多事管上一管,若是不需要,就請你私下解決好。”邊說著,葉婉暗中打量了張秀兩眼,那是一個滿臉都寫著賢良淑德的女子,長相雖不是頂頂出色,但也算清秀耐看。她想是洗過臉了,臉上的脂粉不在,眼下的淤青就一覽無餘。暗暗嘆了一口氣,以葉婉的眼力,看出那塊淤青是拳頭打出來的無疑了。
“東家,我老張嘴笨,也不會說話,只求東家幫幫我這可憐的女兒吧!”張全有嗓音黯啞,似是在極力壓抑著什麼。他有他的無奈,他只是個銀匠,現今雖說每個月的工錢很是可觀,但身份上比著高舉差了不是一截兩截,女婿是秀才老爺了,他就是佔著個岳丈的名頭也不敢過分跟人家大小聲。
葉婉點點頭,拍拍他的胳膊示意他別激動,張全有是她看重的銀匠,自是希望他家事清淨,能安安心心地做工。轉頭看向張秀,放柔了聲音問道:“你叫張秀是麼?瞧著你就是個溫婉的女子。你與我說說高舉待你如何,我為你做主。”
張秀擦了擦眼睛,怯怯地看了葉婉一眼,馬上又低下頭去,她在組織著語言。方才張全有已經同她說了,這東家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有她給自己撐腰,她完全不必害怕高舉了。“回東家的話,夫君前些年待我還好,只因我生的是個閨女,他就待我粗暴起來。”偷眼覷了張全有一眼,見他滿眼的痛色,張秀的語音便低了下去,眼淚不要錢地“撲簌簌”往下掉。是她不爭氣,不能為夫君生下子嗣,夫君待她不好她不怨,但連累父親那般傷心,她愈加自怨自艾起來,一時竟難過得說不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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