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嬸子家吃過午飯,葉婉和蔚凌羽便提出了告辭,回來溪水村,她還沒有回葉宅去看看呢。這頓飯吃得,陳嬸子一家明顯有些拘謹放不開,葉婉也頗覺彆扭,甚至有些後悔,不該告訴他們她如今的身份,搞得好好一頓飯,除了她和蔚凌羽,基本沒人多說一句話,十分尷尬。
葉宅還跟幾年前一樣,古樸中帶著幾分氣派,當年葉婉僱傭來看宅子的老夫婦身體硬朗,手腳也勤快,將這一棟不算小的宅子打理得很好。裡裡外外轉了一圈,葉婉心頭百感交集,她剛穿來的時候,楊慧珍帶著她就住在一間小小的土坯房裡,夏天漏雨、冬天透風,更糟的是連飯都吃不飽。再看看現在的生活,可說是錦衣玉食、香車寶馬了。
“幾年前來這裡,我就住在這個小院兒裡。”蔚凌羽站在離著住院有些遠的一個偏院前,亦很是感慨。那個時候他對葉婉是什麼樣的感覺呢?覺得這小丫頭小小年紀,心腸恁地硬,更兼還有些無恥。明明是人家藥癲將他救回來的,偏她自說自話地給自個兒扣了個“救命恩人”的帽子,訛去了他誠王府的令牌,撈了不少便利。
“哼,給你一個容身之所就不錯了。要是沒有我,你早就不知道去哪兒投胎了。”葉婉只看蔚凌羽的眼神,就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對於當年的事她也有些不好意思。不過要不是她一手金針之術精妙無比,饒是藥癲再有本事,也不一定救得活他,想至此,葉婉又覺理直氣壯起來,丟給蔚凌羽一個大大的白眼,轉身向外走去。她還要去山上看看養殖場,沒那麼多功夫陪這個臭小子在這兒憶當年。
蔚凌羽被狠狠地白了一眼,絲毫不以為忤,輕笑一聲追著葉婉的身影,一道出了葉宅,往山上去。
山上的養殖場規模愈發大了,現在不單供應龍門酒樓的食材用度,鎮上大戶人家有時也會派人過來採買;還有溪水村的村民,隔三差五打牙祭,不必去到鎮上,在家門口就能買到新鮮又肥嫩的雞鴨魚鵝。
初春的天氣還很是料峭,尤其是山上,山風一吹,讓人覺得冷颼颼的,像是都吹進了骨頭裡。葉婉披著大紅的披風,慢慢走在山林間,看著幽蘭和玉竹像是出了籠的鳥兒,盡情地嬉戲打鬧,發出一陣陣銀鈴般的笑聲。走進養殖場的大門,葉婉沒有讓栓子娘、大壯娘等人跟著,只與蔚凌羽和兩個丫頭,到各處去走走看看。眼前的情景,葉婉越看越是滿意,豬圈處,被收拾得乾淨整潔,一頭頭小豬養得是個個膘肥體壯;雞、鴨、鵝棚處,不見任何髒亂,在用籬笆圈出的小院兒裡,一大群嫩黃的小雞,嘰嘰叫著跟在老母雞身邊,小腦袋一點一點地,啄食灑在地上的穀糠;再來到羊圈,葉婉看到乾爽鬆軟的乾草上,臥著一頭母羊,肚腹處鼓鼓的,想是過不了多久就要生羊寶寶了。
“誒?東家來啦。”栓子爹守在羊圈旁,算著日子,這頭母羊生崽也就在這幾日,他不放心,索性日日過來照料。見著葉婉一行人,他站起身搓了搓手,很是侷促不安,葉婉現今的身份可說是人盡皆知了,他還在猶豫,是該像縣老爺那樣稱呼長公主殿下,還是依舊叫她東家?還不待想出個所以然來,就已經順口叫了“東家”,話一出口他的一張臉就漲了個通紅,窘迫得連手腳都不知該往哪兒放了。
“張大叔怎麼在這兒守著?這頭羊是要生小羊了?”葉婉淺淺笑著,栓子爹做大事是不成的,幹活倒是把好手,幾年下來,一大群羊被他飼養得極好。
“哎,是呢。估摸著就這兩天兒生,我不放心,就在這兒守著。”栓子爹見葉婉沒有生氣的樣子,也露出一個真心、淳樸的笑。對葉婉,他是感激的,他沒啥大本事,要是沒有葉婉,栓子也會像他一樣,一輩子只能在地裡刨食兒,哪能似如今的風光,一個月賺回那些銀子呢。
輕輕點點頭,葉婉笑道:“張大叔也莫要太辛苦了,不然回頭栓子哥該要埋怨我了。”
“嘿嘿,不辛苦、不辛苦。”栓子爹撓撓後腦勺,嘿嘿笑著。
隨後葉婉一行人在養殖場繞了一圈,最後來到那片大魚塘處,夾雜著水汽的冷風吹來,讓人精神為之一振,寬廣的河面上成群的鴨子和鵝在泅水,間或有幾隻將頭扎進水裡,想是在捕食小魚或是水草。“這裡若是夏日來,帶上魚竿垂釣定是極好的。”蔚凌羽對這片魚塘一年能賺多少銀子沒什麼概念,只把這裡當成了度假的好去處。
葉婉嘴角勾了勾,出奇地沒有反駁蔚凌羽的話,遠目四望一圈,道:“確實。不若到了夏天,尋個好時候,叫上哥哥,帶著誠王、誠王妃還有我孃親和師父,一道過來玩幾天吧。”到了夏天,魚塘中會開滿荷花,這四周的環境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