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撥動,忍不住掉下淚來。
“孃親怎麼又哭了?哥這不是好好地回來了麼?”葉婉拿林嵐這哭天抹淚的架勢最是沒轍,忙不迭小聲哄勸著。
“孃親,兒子凱旋迴來了!沒有給父親丟人、沒有給長寧侯府丟人!”葉睿晨眼中深藏著一縷黯然之色,這一句話似陳訴、似告慰,像是對林嵐說,也像是對冥冥之中的誰說著。
“哎。回來就好!”林嵐扭過頭去擦去頰邊的淚水,換上一副笑臉,道:“你們兄妹兩個好些日子沒見,怕也有不少話要說吧?你們先聊著,孃親去廚房看看菜好了沒。”說完,林嵐像是落荒而逃一般,往後院奔去。
直直奔回自己的房間,林嵐伏在床上痛痛快快哭了一場,自己的兒子終於長大成人了,她也算對得起亡夫、對得起葉家的列祖列宗了。等哭夠了,林嵐起身整理了下衣衫,對著銅鏡仔仔細細地擦了臉,轉身去了供奉葉泰靈位的佛堂,拈了三支清香點燃,跪在蒲團上輕聲祝禱:“夫君,你在天之靈可以瞑目了。當年害得咱們家破人亡的小人已然伏誅;咱們的兒女也已長大。尤其是睿晨,很有你的風骨神韻,今日他凱旋歸來,總算是沒有墮了你的威名。阿婉也很好,長得漂亮又能拿事,比我這個做孃的還要強些呢。願你保佑咱們的孩子一生平平安安、無病無災。”起身將香插進香爐裡,林嵐伸手在一塵不染的牌位上來回撫摸著,就像多年前撫摸夫君的臉龐一般,一行清淚再次悄然滑落,濺在供桌上,摔做幾瓣心傷。
前廳上,葉睿晨含笑揉了揉葉婉的頭髮,“幾個月不見,又長高了些。”葉婉正是在長身體的時候,如今愈發高挑了。
葉婉踮起腳尖與葉睿晨比了比身高,她近兩年確實長高了很多,現今已長到葉睿晨胸口那麼高了。“很快就能追上你啦。”
“還是不要的好,女孩子嬌小一些才好看。”葉睿晨失笑,小姑娘家的長得像他那樣高可是壞了,他可是差不多有一米八了呢。“我不在的時候,又有不開眼的找麻煩了?”葉睿晨想到密報上的內容,臉色有些陰沉,那個什麼淑太妃、褚豔的,已經被葉婉收拾過了,若是安分了倒是不必理會了。只是那個井元青,好像根本就沒有吸取到教訓吶,今兒個在朝堂上還敢出來蹦躂。
“跳樑小醜罷了。”葉婉輕蔑一笑,哥哥出征本就很辛苦了,她不想讓他再為這點小事操心,便道:“淑太妃和延恩侯夫人有延恩侯看著,想來往後會收斂些;至於井元青、沈宏之流,就更不必理會,放著讓太子去收拾就好。說起太子,他對哥哥是久仰大名了,有機會定要好好認識認識。”蔚謙的兒子們太子是長子,今年整十八歲,往下的年紀更小,蔚謙怕他們跟外面的紈絝學到一身的驕奢脾性,將他們統統拘在宮中跟著大學士做學問,也就太子在近期才獲得了可以上朝的特權。
“嗯,今晚宮中有慶功宴,到時定能見到的。”葉睿晨大大地打了一個哈欠,一連近三個月沒有睡過一個囫圇覺,在外面時還不覺得,一回到家就覺出累了。
見葉睿晨睏乏的樣子,葉婉連忙吩咐了粗使丫頭去燒熱水,“哥再忍一會兒吧,陪著孃親吃過飯,回去好生洗個澡,然後再好好睡一覺。”慶功宴開始之前,怎麼著也能睡上兩個時辰左右呢。
兄妹兩個有一搭無一搭地說著話,不多時林嵐就領著幾個丫頭來擺飯了。知道葉睿晨定是累極了,這一頓倒沒弄得多複雜,一個醋溜白菜、一大碗酸菜魚、一個小雞燉蘑菇和一碟醬菜,還有一砂鍋的魚頭豆腐湯。母子三人喜笑顏開地用了午膳,就好似葉睿晨沒理開過一樣的自然。
相較於長寧侯府中溫馨的氣氛,現在的誠王府可說是亂成了一團,丫頭婆子慌慌張張地忙活著,誠王黑沉著臉,時不時冷哼出聲、狠瞪自家兒子一眼,嘴裡嘟嘟囔囔道:“小王八蛋,就知道與老子添亂!”
蔚凌羽蔫頭耷腦地站在一邊,心裡委屈得不行,自打將孃親找回來,父王越來越不可理喻了,什麼事都能賴到自己頭上來。孃親懷有身孕已經九個多月了,人穩婆都說這個時候生產是正常的,偏父王還一味地怨怪他。
蔚凌羽回府,最高興的非宇文雅雲莫屬,幾個月沒見著兒子了,盼星星盼月亮的可算給盼回來了,拉著兒子的手,娘倆到一旁好像有說不完的話。惹得誠王醋性大發,忍了半天沒忍住,上前拉開兒子,柔聲道:“兒子這一路風塵僕僕的,想是也餓了,先用膳吧。”他對著宇文雅雲是和風細雨的,拉著蔚凌羽胳膊的手卻全然不同,暗暗使力捏了兩下,心中這才略略舒坦了些。
一家人坐在飯桌前,面對著一桌子豐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