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府自是不會讓葉睿晨失望,幾年來他的成長相當迅速,身手愈發厲害,處事也很有一套,再加上葉睿晨著意培養,現今他已經是閻羅殿當仁不讓的三閻羅。且不說閻羅殿是以有備打無備,出動的全是精英,單說葉睿晨兄妹倆一起研究試驗做出的炸藥包,也足可稱之為殺手鐧,再加上還有萬劍閣助拳,不到十天半月的,翠漪山莊的主力便招架不住,土崩瓦解了。
楚莊主親眼見識了覬覦已久的炸藥,才知道自家兒子所言非虛,那確實是個厲害的玩意,只恨他沒能搞到手,不然眼下也不會如此被動。眼睜睜看著他楚家耗盡心血建立起來的基業毀於一旦,楚莊主的雙眼幾乎要沁出血來,直到他臨死前才知道,這場大禍是驚鴻為楚家精心策劃來的,他深恨驚鴻心腸歹毒,同時也恨自家兒子有眼無珠,識人不明,生生做了滅亡楚家的幫兇。翠漪山莊完了,楚莊主的生命也走到了盡頭,此時此刻,他終於醒悟,葉睿晨其人,行事果決狠辣,與他為敵是多麼不智。
長寧侯府的柴房中,楚毅眼中佈滿血絲,離他不遠處的角落,四五個大漢同樣被捆得結結實實,橫七豎八地或坐或躺,他們是楚莊主派來救楚毅的,奈何長寧侯府戒備實在森嚴,不但無一人得手,還盡數被擒。不過他們倒還十分樂觀,覺得憑著翠漪山莊的實力和威望,葉睿晨兄妹早晚是要低頭的,到時還不是要好聲好氣地放了他們。楚毅心中卻是明鏡兒似的,除非翠漪山莊能頂住閻羅殿的襲擊並屹立不倒,不然他怕是就要交代在這兒了。
一襲飄然白衣的女子,臉上脂粉未施,眼角處已有了些許細紋,她自己渾然不在意似的,只緊緊攥緊了藏在袖中的手,目光堅定中透出一絲狠辣。她亦步亦趨地跟在葉婉身後,翠漪山莊的滅亡,讓那塊壓在胸口的大石松動了些,只要今日看著楚毅也死在眼前,她就可以徹底了卻心事。
楚毅聽見柴房門口有動靜,猛地抬起頭,那雙通紅的雙眼如野獸,惡狠狠地盯著進來的一粉一白兩道身影。葉婉笑吟吟地,進了門就讓到一邊站定,任由身著白衣的驚鴻上前兩步,與楚毅說話。
“爺,妾身來送你一程。”驚鴻一顰一笑俱如往昔,那是楚毅最愛看的笑顏。素白的小手上拎著一個包袱,指尖翻飛如舞,乾淨利落地開啟,取出一件麻衣,面上帶笑,眼中滿是冷意:“此去黃泉多故人,爺可要快走兩步,莫要讓令尊令堂久候。”話語是溫柔如水的,手上的動作卻十分粗暴,驚鴻一把扯過被捆成個粽子的楚毅,不管不顧地將麻衣給他披上,然後拿出小蝦米的排位,珍而重之地擺在楚毅面前的桌子上,她要楚毅給小蝦米披麻戴孝,以贖罪過!
楚毅只覺腦中“嗡”地一聲,她這是什麼意思?難道爹孃已經不在了?但是此時他已經沒心思理會這些,聽驚鴻的話中之意,自己的死期也近在眼前了!可是他不想死,他是堂堂翠漪山莊的少莊主,自小他就擁有享不完的榮華富貴,誰見了他都要恭維奉承著,外面的天地廣闊自由,更有數不清的美人兒等著他,這樣的好日子他還沒有過夠呢!“驚鴻!不要、我不要死!你幫我說說情兒,不要殺我!你想想,以前我對你多好,你忍心眼睜睜看著我去死麼?只要你幫我說動葉婉放了我,我帶你遠走高飛好不好?我還像以前那樣疼你寵你好不好?啊?!”楚毅慌亂地拉著驚鴻的手臂搖晃著,時不時偷眼看向葉婉,那樣雲淡風輕的笑意讓他膽寒,雖然葉婉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看著自己,不知為何,他愈發覺得緊張恐懼,哀求的語氣再也維持不住,像個困獸一樣聲嘶力竭地吼起來。
驚鴻絲毫不為所動,手臂微一用力甩脫楚毅的鉗制,蹲身從腳邊的包袱中拿出個香爐,轉身放置在小蝦米的靈位前,拈了三柱清香點燃,對著靈位拜了三拜插好,她沒有回頭,嗤笑一聲,道:“對我好,殺了我視為親弟的小蝦米,也是對我好?要說之前我對你還存著感激之情,小蝦米死後,我對你就只有恨了!我就是要你死!不僅僅是你,還有你所依仗的翠漪山莊,也已經灰飛煙滅了。你痛苦麼?怨恨麼?呵呵,你曾經給我的,我都還給你!”驚鴻如風中柳絮般單薄的身子微不可見地顫抖著,她在極力隱忍,不讓自己流下淚來,她的眼淚只能留給自己,絕對不要讓楚毅看到哪怕一滴,這是她最後的堅強了。
“婊子無情、戲子無義,古人誠不欺我!當初你在我身下婉轉承歡的時候,可不是這副嘴臉!你就是個婊子!裝什麼情深意重,那個小兔崽子也是個賤種,哪點比得上我?你自甘下賤,跟那個混帳東西一樣,也該死!該死啊!”楚毅心中積蓄已久的陰暗情緒瞬間悉數爆發了出來,他的手腳被捆縛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