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心裡當然有自己的想法,但不代表她會一五一十地都說出來。
從踏上天台的那一刻,師妹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起,她就已經瞬間想到了好幾種不同的應對辦法。
不過師妹的這些計劃中,都沒有師兄的位置。
也就是說一旦兩邊的人對上,她絕不會留在原地等著給師兄當人肉盾牌。
師妹頂多只能做到不在這種時候在背後給師兄捅刀,但要是想指望她消耗自己的內力成全師兄,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她就算再傻也不會再讓師兄隨便使喚了。
師妹的偽裝術也不差,更何況現在根本不用她扮成任何人,她想要在臉上和語氣上不讓任何人看出端倪更是小菜一碟。
就算是偽裝術不在她之下的師兄也絕對看不出師妹的另一番想法。
師兄見師妹這麼聽話,每一步都要等他的命令,心裡自然滿意,面上的嚴肅也變得有幾分故作輕鬆。
“既然在這碰上了,總要去會會他們。不用動手,收斂內力,找時機。”
師兄簡單地吩咐了幾句,神情也變得冷漠了幾分。
話音剛落,他就深吸了一口氣,讓體內原本流轉的內力放慢速度。此時的他看起來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別。
師妹也緊隨其後,收斂內力,將全身的動作都儘量放輕。雖然她心裡很想讓師兄就把命留在天台。但她還沒有找到時機。
只能暫時先按照師兄的命令列動,她也跟著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裡越來越盛的想法,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
師妹的腦子隱隱已經變得一團亂了。她甚至顧不上別人,心裡想的全是讓師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她只能強忍著不催動內力。如果靠內力的話她是很快就能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從腦海裡剔除。
但她一旦內力流轉,說不定就會被對方發現他們師兄妹二人的行蹤。
和他們作對的人是誰她不清楚,但師妹很清楚,一旦她和師兄因為她的失誤暴露的話,師兄絕對不會輕易饒過她。
而且最有可能發生的就是,師兄不會在這裡說師妹一個字。等回到宗門之後,就會添油加醋地說給師父聽。
師兄可比師妹更清楚,這些東西和誰說才是真正的用在刀刃上。
在師父面前,師妹一向很少說話,更別說表達自己的意見了。所以和師兄比,她一定會吃虧。
就是這個原因,師妹才會一直隱忍著,無論師兄說什麼她都照做不誤。不管什麼命令,她也都一一接受。
所以師妹現在能做的就是儘量放空大腦,不去想之前的事,她必須集中注意力才能對付在天台上的陌生人。
師妹腳步一緊,不發一言地跟在師兄身後。對方只要腳步稍有一頓,師妹就迅速反應過來,她隨時都做好了後撤的準備。
她可不想讓等到師兄發現不對勁,需要她來墊背的時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趁著師兄還沒有懷疑她更多,她完全可以悄無聲息地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
她到現在都沒有發現燕飛揚的蛛絲馬跡,如果不是對方隱藏得太好,就是他已經在他們上來之前離開了這個地方。
要是師兄來選,他絕對一口咬定後者。他不相信燕飛揚這會兒的狀態還能支撐這麼久。
但師妹卻不這麼認為,她始終覺得燕飛揚此時一定躲在什麼隱秘的,他們發現不了的地方,說不定正觀察著他們師兄妹的一舉一動。
這種想法一冒出來,師妹就不禁有些頭皮發麻。她跟在師兄身邊太久,也開始疑神疑鬼了。
但她卻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尤其是她現在無法催動內力,只能靠自己的意志硬撐。
還好,走在前面的師兄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任何不對勁。他這時候也難得的緊張起來了。
雖說有師妹在後面跟著,不管有什麼突發狀況,師妹也能第一時間派上用場,少說也能抵擋一陣子。
但師兄也沒打算把讓師妹佔據主導的位置,他怎麼也要稍微活動一下筋骨。不然的話就算他把燕飛揚帶回去給師父看了,師父也不一定相信他的話。
尤其是如果師妹看起來明顯比他出力更多的話。
這些細枝末節的地方,師兄一向算計地最是清楚。他大部分時間都用來琢磨自己人了。
琢磨完門內的人,繼續琢磨別人。對他有用處的就能一直留著,沒有用處他連看都不會看,眼睛不眨一下就拋棄。
師妹就屬於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