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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的客氣,語氣中透著一股令人發寒的涼意,他似乎想起了些什麼,從一旁的侍從手中取來一卷金色的龍紋卷軸。

“這裡是聖旨,你要看看麼?”

雨煌接過聖旨,展開的時候手有些微微發抖。這件事情猝不及防讓他覺得有些不真實,可手中的聖旨真真切切就寫著“株連九族滿門抄斬”八個硃色的大字。他將聖旨合上問那宋欽勻,聲音有些微微的發抖:“那我哥哥燭塵呢?”

“你是說段燭塵?”宋欽勻想了想,無所謂的一笑:“他當時在揚州的話,應當是死了罷。”

應當是死了吧。

死了吧。

這幾個字如同尖刀一般剜在他的心口上,他覺得腦袋有些眩暈,幾乎都有些站不住。他原本還在想著該如何將燭塵逼他上的馬術課再往後推遲那麼幾日,可如今……人居然不在了?

宋欽勻看著他似乎有些不對勁,伸手握住了腰間的佩刀。但就在一瞬間,他看見漫天墨點如同暴雨一般灑出,先是墨色,然後被血染成了極其鮮豔如同春末桃花般的紅。

剎那煙雨朦朧,誰料殺伐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章 花倦(2)

在多年以後,段雨煌最後悔自己當時那一刻的決定,也最不後悔那一刻的決心。

段燭塵策馬回家時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幕,滿地的屍體與兵戈,無數墨點卷著血液散落在地面、牆壁、或是那株盛開的桃樹上。整個段氏莊院如同墓地一般散發出陰鬱詭異的氣氛,而地面上則落著一道聖旨,他順手翻開,心便涼了大半。

他在揚州之時躲過了那場滅門之災,本以為可以回家早日通風報信,沒想到始終是晚來了一步。他推開一扇扇門,但每推開一扇額頭就滲出更多的冷汗,到處都不見雨煌的痕跡。

沒有、沒有、沒有!

該死!究竟去哪兒了?!

燭塵的手一直扶在腰間的幽闕劍上,他始終不會太過慌張以至於亂了陣腳,他將自己的白馬安頓在側門旁的石柱上,以便最快的躲過或許存在的伏兵。雖然他的手指一直在發抖,喉結不停的上下顫動,他不斷的勸慰自己雨煌武功卓絕不至於被那群無名小卒殺死,但這終歸只是勸慰。

朝廷早就知道段家公子武藝高強,派來的宋欽勻是當年的武探花,出了名的軍中高手。

燭塵的腦子很亂,裡面幾百個聲音嗡嗡響,他閉上眼睛,眼前的門是最後一扇,這是一個許久未有人進來的偏院,裡面只有一些開的肆意撒野的桃樹,以及一地的青苔。

他手指觸向門,看見了那裡有一道極淺的刀痕和一個嵌進門中的墨點。

他在內心祈禱著上蒼保佑,輕輕推開門……

滿院的桃花開的正瘋,壓下來一片有些刺目的粉。燭塵下意識用手臂擋住了眼睛,一下便看見倒在地上宋欽勻的屍體,他抬頭一看,雨煌倒在兩株桃花樹下,一身的血染紅了白色的長袍,看的讓燭塵的太陽穴突突的跳,胸口疼的喘不過氣來。

他連忙衝過去,腳步有些錯亂險些跌倒。他走過去扶起雨煌在鼻前探了探氣息,還好,還活著。

松下一大口氣。

燭塵將雨煌抱在懷中,此地不宜久留,不知什麼時候會來追兵。他運氣內力使自己的腳步穩當一些,身旁傷了懷中的人。

他將雨煌放在了馬上,自己又翻身上去,他把雨煌抱在了懷裡,卻發覺雨煌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燭塵有些雀躍,但很快眼神又低了一份:“抱歉,是哥哥太不小心,弄醒了你。”

雨煌在他懷中搖了搖頭,有些吃力,伸出手搭載了燭塵的手腕上,直至感受到了他的溫度才放鬆了一些:“我還以為……你……你死了……要帶我去……奈何橋。”

燭塵被他一貫的瘋話弄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得應著:“是,哥哥還活著。”

他本以為這個傢伙又要說些什麼話來捉弄他,沒想到雨煌卻是定著眼神看了他一眼,半天才發了一句話。

“哥哥,你活著,便好。”

家中變故叢生,整個南方都聽聞了安宏郡王謀逆一事,燭塵只得帶他往訊息未至的地方去。一路用內力將他的血脈封住修養,六七日顛簸著也勉強到了華山。

華山山巔終日壓著白雪,幸而山腳下卻是四季分明風和日麗。燭塵尋了處偏僻的宅院,將雨煌安頓在屋中養傷。燭塵並不通醫術,起初只是進一旁的小鎮尋醫問藥,就說有弟弟受了些江湖中的傷,怎知道那些大夫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