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運。原本這樣的家庭千千萬萬,這太子妃的人選慎之又慎,張皇后是無論如何也別想有這際遇的。
可是偏偏,朱佑樘做太子的時候,為他挑選太子妃的人是他的父皇和張貴妃,他的父皇一向對這個兒子不太重視,自然撒手不管,而張貴妃也並不在意,只是朱佑樘行了冠禮之後,大臣們見朱佑樘還沒有老婆,於是紛紛上書,那張貴妃為了堵住悠悠之口,便隨意挑選了一個。
這個人就是現在的張皇后,可以說在這種奇特的背景之下,才締造出現在的國母。
由於出身貧寒,所以張皇后平素並不鋪張浪費,在宮裡的用度一向從簡,而苛刻的家教也讓她養成了敦厚嫻熟的性子,這樣的女子,可謂是完美。
剛剛與朱佑樘大婚的時候,朱佑樘的地位很是尷尬,是張皇后與他同甘共苦,也正是如此,才得到了朱佑樘的敬重。
張皇后除了愛好彈琴,似乎並無其他愛好了,柳乘風看著朱厚照寫出來的單子,不禁擰起眉,莫非送琴?這似乎不妥,若是送一方尋常的琴顯然不夠誠意,可這世上的好琴卻都價格不菲,比如柳乘風擺字攤的時候就知道,曾經有一個古琴就賣到了三萬兩銀子,就這還算不上最為名貴,只算是古物而已。
至於其他的喜好倒是都不明顯,不過柳乘風注意到,張皇后似乎有個怪癖。
“殿下,皇后娘娘幼時從不肯輕易抱你?”
說到這個,朱厚照顯得有些尷尬,道:“這……母后平素待我極好,唯有……”
柳乘風隨即又道:“而且皇后最討厭出汗?有時一日要沐浴幾次?”
朱厚照更顯尷尬:“師傅不必問這麼多。”
柳乘風深吸一口氣,道:“這個很重要,我問你,皇后娘娘還有其他怪癖沒有?比如接見外臣命婦時,是不是一向都敬而遠之。”
朱厚照沉默了一下,良久才道:“似乎有一些,就是相熟的命婦,往往也是分榻而坐。”
柳乘風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
“明白什麼?”
“這個……”柳乘風不禁露出尷尬,道:“這種事還是不和你說的好,不過師父現在卻是明白,師父該送什麼禮了。”
朱厚照不由氣吁吁地道:“師父,你怎麼能光想著自己?本宮的禮物怎麼辦?”
柳乘風微微一笑,道:“其實殿下的禮物是最簡單也是最廉價的。”
“哦?”
柳乘風朝朱厚照翻了翻白眼,道:“殿下只要將孝經抄錄個數百遍送入宮中,誰敢說殿下的禮物不貴重?殿下不需要送禮,只需送殿下的孝心到慈母身前就成了。”…;
“這樣也成……”朱厚照想不到竟如此容易,不由呆了一下。
柳乘風信誓旦旦地道:“反正你抄錄的孝經越多,在天下的百姓看來,對皇后就是最厚重的禮物,那寧王父子算什麼?這世上最珍貴的就是孝道,而不是什麼元寶珠玉,殿下按著我說的去做,保準不會出差錯。”
朱厚照也是極聰明的人,這麼一想,也不禁點頭,道:“有道理!”說罷興致勃勃地繼續道:“那本宮現在就開始抄錄,一定要討母后的歡喜。”
柳乘風這個時候卻在想著自己的事,皇后壽辰,自己身為錦衣衛百戶受邀入宮拜壽,這已是極大的面子,不夠珍貴的禮物卻是不能送的,一方面是柳乘風和寧王父子比起來,擺不起這個闊,另一方面,他一個百戶,就算有錢,送個價值幾萬兩銀子的禮物上去,別人會怎麼想?多半那皇上會認為自己橫徵暴斂弄來的錢。
所以,禮物既要糜費少,又要吸引皇后,大致摸清了張皇后的喜好和忌諱之後,柳乘風心裡便有了一個想法。
“就這麼辦,權當賭這一場。”柳乘風心裡想了想,隨即便告辭道:“太子既然要準備禮物,為師也有公務要做,告辭了,過幾日皇后娘娘壽辰的時候,我們一道入宮吧。”
“嗯,師傅儘管去,到時候本宮去邀你。”
柳乘風拜別了朱厚照,隨即便趕去百戶所,那迎春坊裡已是一片狼藉,校尉們傾巢而出,四處緝拿反賊,先是拿了雷彪,拷打了一夜之後,雷彪招供出幾個人來,校尉繼續去拿,而這幾個人又把自己的夥伴招供出來,結果那些街面上的潑皮一個個風聲鶴唳,什麼義氣,什麼兄弟之情,這時侯全然顧不上了。若是換了別的人,大家還能團結一心拼一拼,可是柳乘風留給他們的陰影實在太陰暗,那橫刀立馬殺人的場景可是無數人親見,撞到這麼個狠人,誰敢再有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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