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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朱佑樘到了後院的牢房,朱佑樘見了這裡,不由皺眉,道:“這裡也太破敗了,縱是欽犯,也不必如此對待他。”

大理寺卿連忙應道:“是,微臣待會兒一定叫人好好修葺一下。”事實上這牢房的待遇比刑部大獄和詔獄要好得太多,不過以朱佑樘的標準來看,這個地方確實有些髒亂了一些。

牢頭鄧龍聽說皇帝來了,差點兒沒有昏厥過去,原本以為是個死賊囚,可是指揮使來了,太子來了,現在連皇帝也來探監,這也是欽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新科狀元呢!

鄧龍這時候心裡有點兒慶幸了,至少總算和柳乘風打好了關係,雖然破費不少,可是這銀子花得還算值。

他忙不迭地去開了牢房的門,朱佑樘便負著手進去。

油燈冉冉。

柳乘風手捉著筆,桌上筆墨俱全,一幅未完成的行書攤在桌上,看到朱佑樘來,他不由地微微愕然了一下,正要行禮,朱佑樘朝他擺擺手,道:“你繼續寫。”

柳乘風打起精神,繼續下筆,他的心理素質不錯,就算皇帝在一邊,作起行書來,也表現出了冷靜淡然的態度。柳乘風所寫的乃是蘭亭序,仿的是王右軍的筆法,這倒不是他故意要投朱佑樘所好,只是百無聊賴,依稀只記得一篇蘭亭序,索性就寫出來玩玩。

朱佑樘揹著手在邊上看,嘴唇微顫,似是在唸著行書中的行文,感受那王右軍在蘭亭悠悠南山的灑脫暢快。

柳乘風把字寫完了,朱佑樘捋須道了一個好字,隨即又皺眉,手指著幾處不足之處,道:“行書重意不重形,你這一處過於牽強附會了,只想著臨摹王右軍字型的形態,而忘了那灑脫的深意,卻是不好。”

柳乘風道:“謝陛下指點。”

朱佑樘微微一笑,道:“朕從前答應過你,要教你行書,你不必謝。你在這囚室裡還能靜心作書,倒是有幾分高雅。”

柳乘風心裡說,我這只是無聊打發時間罷了。不過朱佑樘這樣解讀,柳乘風卻沒有反駁的意思,微微一笑,看了朱佑樘晦暗的臉色,心裡想,只怕這幾日,皇上又失眠了,便滿是深意地道:“陛下,無論置身何處,首要的是靜心,靜心才能氣和,氣和方是養身之道。”

朱佑樘莞爾一笑,道:“這一次,倒是要朕謝謝你的指教了。”

柳乘風連忙搖頭,道:“陛下言重。”…;

朱佑樘捋起袖子,道:“來,拿筆給朕,朕也寫一幅蘭亭序看看。”說罷接過柳乘風遞過來的筆,重新攤上一方白紙,便開始下筆了,柳乘風在邊上為他碾磨。這一次,朱佑樘總算靜下了心,夜裡的時候,那煩躁不安的心情竟是一掃而空,他一心想讓柳乘風這門生見識見識自己的能耐,所以一下子將所有煩躁全部忘卻,渾然忘我地下筆,那一行行字自上而下寫出來,比柳乘風明顯高了一籌。

畢竟柳乘風最擅長的是寫一些這個時代的前人未曾寫過的字,可是說到模仿王右軍,卻是力有不逮。而朱佑樘不同,他最喜的便是王右軍的行書,自學字以來就以王右軍為榜樣,長年累月下來,這筆力自成體統,別具一格。

一盞茶過後,朱佑樘直起腰,連他自己看了這字都覺得滿意了,不由莞爾一笑,道:“如何?”

柳乘風道:“學生自嘆不如。”

朱佑樘道:“你也不必灰心冷意,行書作畫,不重聰慧,而重在苦練,沒有取巧的捷徑可走。”

柳乘風道:“志士惜年,賢人惜日,聖人惜時是不是就是這個道理?”

朱佑樘想了想,覺得這小段子頗為有趣,忙道:“正是如此。”

兩個人都十分默契的,沒有提及到彈壓的事,也沒有提及過審的訊息,就如一對師生那樣侃侃而談。

朱佑樘坐下,隨手翻起柳乘風放在桌案上的幾本手抄書,不由笑道:“怎麼連女尚書也好?”

女尚書是女子四書之一,一般是身處閨閣的女子拿來看的,可是柳乘風的書桌上卻擺了一本,也難怪朱佑樘笑話。

第一百二十七章:皇帝也心煩

柳乘風被朱佑樘取笑,厚臉皮不禁紅了一下,這女尚書是那牢頭買來的,想必這牢頭也不識什麼字,市面上的書,大多價格不菲,唯獨女子讀的書,想必價格低廉一下,那傢伙估摸著是在想,反正都是書,當然尋低廉的買。

柳乘風微微一笑,道:“雖是待字閨閣的女子寫的書,卻也是倡導忠孝禮義,君君臣臣,夫唱婦隨,看一看,倒也能陶冶身心。”

朱佑樘沒詞了,原本還想取笑一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