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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不是雷爺一人獨吃,倒不如拿了這五千兩銀子好生生地過日子,一輩子衣食無憂,豈不是更好?”

雷彪看著那兩隻銀燦燦的箱子,先是一愣,隨即露出不屑之色,凜然站起來,一副要走的樣子,怒喝道:“大人忒小視雷某人了,雷某人豈是視財如命之人?既然大人說到這份上,雷某告辭。”

“站住!”柳乘風叫住他,道:“有什麼話不可以商量?若是嫌五千兩少……”

“不是錢的事。”雷彪咄咄逼人地道:“大人只要下令撤出迎春坊,不再為難雷某人的兄弟,一切都好說。否則恕雷某不能從命。”他威脅道:“大人這是何苦?迎春坊自有自己的規矩,可是大人一來,卻要壞了這規矩,這河堤上下這麼多人混飯吃,大人這麼做,要砸掉多少人的飯碗?且不說我雷彪,就說京師裡的各大道門,還有行走於天津、通州的大商賈,哪個不對大人深為不滿,雷某隻是個粗人,大人得罪也就得罪了,可是道門和大商賈,大人卻未必得罪得起。”

柳乘風坐下,淡淡地道:“雷爺難道就真的不考慮一下?”

雷彪心裡冷笑,到了這個時候,這傢伙居然還敢死鴨子嘴硬?現在自己的人這麼一鬧,錦衣衛已經成了眾矢之的,整個京師都已經知道,他煙花衚衕百戶所的錦衣衛光天化日調戲良家婦女,已被人圍了,他還有什麼本錢和自己談?

事情真要鬧大,雷彪大不了拿出一個替罪羊來,而柳乘風這百戶放縱部屬激起民變也是大罪,就算朝廷不追究,他的前程也完了,本文字僅由友情提供。

所以雷彪不怕,拿捏了這百戶的前程,他又有什麼可以畏懼的?

雷彪呵呵一笑,臉上的刀疤變得更加猩紅,一對眸子直視著柳乘風,道:“柳百戶不下令撤出迎春坊,再多管閒事,雷某人就沒什麼可考慮的。”

柳乘風沉默了。他站起來,揹著手,在這直房裡來回踱步。雷彪所做的雖然大膽,可是這種亡命徒之所以能在迎春坊生存下去,自有他們的道理。他們敢拼命,有魚死網破的勇氣,就比如這一次,只怕就是東廠遇到他們也只有退避三舍的份。

只是現在叫柳乘風退縮嗎?若是退縮,百戶所的威信便蕩然無存,柳乘風在衛所裡所建立起來的聲望也將化為烏有。更重要的是……

他們居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將客商打死,可見他們的囂張,自己若是撒手不管,那和順天府的那些人有什麼區別?

柳乘風自認自己不是好人,可是他會有喜怒,會有哀樂,有悲的人,才會嘗試著去做一些事,一些讓人不再痛苦和悲痛的事。

柳乘風按住了腰間的劍柄,這柄欽賜繡春劍的劍柄散發出絲絲的冰涼,可是柳乘風的手是熱的,宛若一團火,溫度在急劇地增高。…;

苟且偷生嗎?

我只是一個書呆子,前世也不過是個醫生,默默無名,無關緊要,遇事……只懂得迴避,見到了醜惡,雖有憤怒,卻只能畏縮。

而現在,若是我決心剷除這些醜惡,會如何?

柳乘風清楚莽撞的後果,他更加沉默了。

整個人變得更加焦躁不安,那牛皮靴子踩在直房的地磚上,發出粗重的咯吱聲,他的雙眉擰成了川字,那張秀氣的臉微微地在抽搐。

雷彪又坐了回去,翹著腳,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看著這權衡中的百戶,冷笑連連,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這個人,一定會退讓。

這時候,一個校尉走進來,低聲道:“大人……”

柳乘風抬眸,焦躁地道:“什麼事?”

校尉道:“前幾日被打死的那個客商,他的兒子來求見,說是已經收斂了亡父的屍首,大仇也已經得報,明日就要啟程扶棺回鄉,好讓亡父入土為安,臨行之前,想和大人見一見,若不是大人,他的父親,只怕要死得不明不白……”

柳乘風的眼眸亮了起來,他的手更加滾燙,似乎連劍柄都感受到了這體溫,變得火燙起來。

他語氣溫和地道:“請他進來。”

“是。”

一個身體孱弱的少年披著孝衣進來,見了柳乘風納頭便拜,雙目含著星點淚光,道:“大人……”後頭的話哽咽得說不出話,嬌弱的身軀在微微地顫抖。

柳乘風將他扶起,溫和地安慰幾句,然後道:“下次再來京師,若還是做生意,柳某人向你保證,再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說著一直將這少年送出去,回到直房時,眼睛落在雷彪的身上。

“雷爺,柳某人再問一遍,這銀子你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