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呼,其中一隻惡犬咬住了李志祥的褲管,將李志祥拖在地上,李志祥此時已經恐懼到了極點,拽住自己的褲管,撕聲揭底地大叫起來。
無路可逃,這不大的空間裡,甚至連回旋的餘地都沒有,人與狗除了搏鬥,沒有任何選擇。
看到這血腥的一幕,溝上的學生軍們嚇得心驚肉跳,臉色皆是慘白起來,倒是錢芳和幾個教頭的臉色變得鐵青,顯得很不好看。
不過他們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靜靜地佇立著,紋絲不動。
連那棚中高坐的朱厚照此時也飛快地奔過來,看到這場景不由咋舌不已,他雖是好武,可是從未體驗過這樣的殘酷,尤其是看到那惡犬咬出的一塊塊血肉,更是覺得心驚肉跳。
“撿起你們的火銃,砸死這些狗,狗若是不死,你們也別想活。”一個教頭面無表情地說出這番話。
而這時候,溝子裡的學生軍們也醒悟了,想逃,往哪裡逃?若是不殺狗,只怕被這些狗活活咬死也有可能,李志祥的褲管已經被撕破了,那隻盯住他的惡犬作勢欲撲,猩紅的眼睛盯住了他裸露出來的腿部肌肉,前爪刨著地,一副隨時要撲上前的樣子。
李志祥的恐懼已經到了極點,這時候聽到教頭的話,隨時摸起了一支落地的火銃,火銃有手臂般的長度,因為渾身都是鑄鐵,所以很是沉重,那狗要撲上來時,李志祥不自覺地發出大叫,隨即閉著眼睛,狠狠地用火銃甩了過去。
撲通……
惡狗被狠狠地砸了一下,隨即飛甩出去,身體砸在一面的溝壁上,翻了個滾,非但沒有因為痛感而後退,反而更加猙獰起來,猩紅的眼睛掠過殺機,死死地鎖住了李志祥。
有了方才的反擊,李志祥這時候才發現惡狗其實並沒有想象中的可怕,此時也大起了膽子,倒不是說他有多勇敢,只是這時候不拼命是不成了,其餘的同伴,此時在無處可逃的情況之下也紛紛地撿起了火銃開始反擊,惡犬雖然兇惡,可是在拿著火銃的軍卒們面前,幾火銃甩過去,也漸漸地圍打了個乾淨。
隨著最後一條惡狗發出哀嚎,溝子裡終於安靜了。
血水和汗水混合在一起,甚至還有咬下的皮肉,發出慘然的氣息。這一次操練,損傷極為慘重,一百個人裡足足有三十多人受傷,其餘人也都是狼狽到了極點。而這時候,涼棚裡的大夫們揹著藥箱飛快奔逃過來,溝上的同伴們一個個將溝下的夥伴拉上來,大夫們熟稔地對受傷的人進行包紮,又叫人取了狗腦,替他們敷上。…;
敷上狗腦在狗咬過之後的患處乃是扁鵲用於預防狂犬病的辦法,也十分有效,柳乘風在操練的辦法中就曾著重地提及,任何軍卒被狗咬傷,必須用狗腦敷到患處,因為辦法雖然古已有之,可是許多大夫並不看重,認為只要上了止血藥之後包紮起來就可無事。
第一隊的操練可以說很不理想,甚至是不堪入目。
錢芳冷峻地點驗過損失之後,臉色更加鐵青,將朱厚照和諸位教頭叫在一起琢磨一番之後,便開始用上了柳氏操練法的第二個步驟。十幾個教官、教頭,一個個卸下了身上的鎖甲,各自取了火銃,跳下了溝中。
他們分為兩列,隨即叫了人牽了十條狗下來。
一百個校尉面對的是三十條惡狗,而十幾個教官、教頭顯然是想面對十條惡狗,這在大家看來已是十分了不起了。
錢芳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抿著嘴,裝填好火藥之後,在溝上朱厚照便叫人放狗。
這一次如上次一樣,十條惡犬一旦掙脫了韁繩便瘋狂地朝錢芳等人狂奔而去,帶著吠叫,惡狗們聞到了血腥,猶如瘋了一樣。
而錢芳等人倒是鎮定自若,畢竟是上陣拼殺過的,連騎在馬上舉著馬刀的蒙古人尚且不懼,更何況只是幾條惡犬?在惡犬奔跑的過程中,誰也沒有動,只是第一列舉起了火銃,第二列也裝填好了火藥。
等到惡犬衝至五十丈時,錢芳的眼眸掠過一絲精光,大喝一聲:“第一列,射擊……”
第一列的六七個教頭毫不猶豫地射了火銃,緊接著,前方便有兩隻惡犬栽倒在地。
隨後,第二列出來,在平舉和短暫的瞄準之後,隨著一聲令下,又是整齊劃一的射擊。
他們的攻擊明顯帶有某種節奏,絕不是那種零散的亂射,雖然每次都只是六七人齊射,可是效果卻比剛才要好得多,第二輪的時候又是兩隻惡犬倒地。
後隊裝填火銃的教頭明顯沒有什麼驚慌,而是專心致志地開始填裝彈藥,比起方才大家的手忙腳亂,明顯要有效率得多,在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