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在玩什麼把戲?
劉健聽到這訊息時,一頭霧水地看向了李東陽,李東陽畢竟足智多謀,而且他的族弟也在柳乘風那邊,或許他能得到什麼風聲。
李東陽苦笑,道:“劉公不必看我,這件事,我也不知,不過這個節骨眼上召柳乘風入朝,必定包藏了什麼,切記小心在意。”…;
劉健頜首點頭,隨即道:“再說吧。”
這時候,劉健已經疲倦了,他無論如何想不到,事情會到這個地步,現在整個人頗有幾分萬念俱焚之感。
次日清早。
鬥爭了這麼久,其實文武百官們都鬆了口氣,一切似乎都已經恢復如初,再也沒有了所謂的海禁之爭,陛下也開始署理起政務,甚至是一些告假的官員也回到了自己的崗位,午門之外,文武百官們公魚貫入宮,巍峨的紫禁城,在黎明的光暈之下折射出暈紅的光色。
插在文武百官之中,有個特殊的來客,這個傢伙年輕輕輕,穿著欽賜的飛魚服,如沐春風,四處與人打著招呼。
“原來是戶部侍郎大人,失敬、失敬,卑下柳乘風,這廂有禮。”
“咦,你便是順天府府尹嗎?大人聲名遠播,如雷貫耳……”
柳乘風雖然活躍,可願意搭理這個傢伙的實在不多,倒不是這些官員端架子,實在是柳乘風這個傢伙太沒規矩,本來入宮都是有規格的,什麼人站在什麼人後頭,什麼官排在什麼官前頭,規矩都很森嚴,而柳乘風這個傢伙卻是插在戶部侍郎和順天府府尹之間,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大聲喧譁,實在讓人無言以對。
倒是有人想叫他挪挪位置,往後站一站,不過話剛到嘴邊又縮了回去,這種愣頭青,理他作甚?
兩行文武過了金水橋,步上階梯走入大殿,分班站好之後,看到這丹陛之上,朱佑樘已經穩當當地坐著等候多時,眾人一齊拜下行禮,口呼萬歲。
朱佑樘今日的心情似乎還不錯,朗聲道:“諸卿都免禮吧,朕前幾日身體有恙,不能署理政務,這是朕的過失。”
第一句開口就是認了個錯,足見朱佑樘的心胸廣闊,也讓不少人暗自鬆了口氣。
緊接著朱佑樘繼續道:“太祖皇帝在的時候就曾說過,片板不得下海,禁海是太祖皇帝時制定下來的規矩,朕一時不察,若非眾卿勸阻,差點鑄下彌天大過,今日咱們也不忙著議論國政,就先從這祖宗制度說起吧。”
朱佑樘帶著笑,眉目和藹,言辭親切,讓所有人都不禁有些呆了。
皇上的轉變未免也太快了,昨天還怒氣衝衝呢,怎麼今個兒又是致歉,道出自己的過失,又聲言要維護祖制?還真是讓人有點兒措手不及。
眾人見陛下說到這個份上,一齊道:“陛下何錯之有?就算是錯,那也是微臣們錯了。”
朱佑樘爽朗一笑,道:“朕不愛聽這些,朕今日要和你們講的就是祖制,當年元人暴戾,太祖皇帝順天應命起於阡陌之間,伐暴元,驅韃虜,而得天下,因此定下祖制,令後世子孫遵守,以使後人不得重蹈元人惡政的覆轍,這些規矩都很有道理,其中這禁海之策,雖已時過境遷,卻也不是沒有廢黜的必要。大家說,朕說的對嗎?”。
眾人一起道:“陛下所言甚是。”
朱佑樘擺擺手,道:“朕只是隨口說說,什麼甚是,大家暢所欲言,不必客氣。”
朱佑樘眼睛掃了殿下文武一眼,等待了片刻,見無人暢所欲言,便接著道:“你們既然不說,那朕就來說吧,先祖們打江山不易,朕的江山社稷皆賴祖宗之德,身為人孫者,豈可擅自更改先祖們定下來的國策?祖制即是金科玉律,不容更改。本來嘛,朕總是覺得祖宗的制度未必與當世不符,所以呢,就想改一改,可是這幾日大臣們上書言事,說了許多道理,朕現在算是醒悟了過來,說起來也是慚愧得緊,朕享國這麼多年,卻還要諸位卿家們力諫,才得意幡然悔悟,差點釀成大錯。”…;
朱佑樘一副慚愧的樣子,卻更讓大家摸不著頭腦了,陛下這是唱戲嗎?這唱的又是哪一齣?
皇上越是如此,越是讓所有人迷惑了,昨個兒還龍顏大怒呢,一副很不情願的樣子,今個兒卻又換了一副嘴臉,虛懷若谷,進行自我批評。
朱佑樘撫摸著案牘,心裡不由笑了,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隨即抿抿嘴,繼續道:“好吧,該說的,朕也說了。國事繁雜,今個兒的話就此打住,還是先說說政務吧,諸卿可有國事要奏請的嗎?”。
一時之間,整個大殿鴉雀無聲,倒不是沒有人想上奏,只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