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普遍的書房,所有的式樣都一成不變,書房裡沒有點燈,伸手不見五指,只是透著一處小窗。隱隱的射進來一絲絲月光,這月光只是隱約的照亮了一個筆直的身體,這個人坐在書桌之後紋絲不動。…;
書房的門輕輕啟開。一個人影閃身進來。
進來的人說話聲音很輕,壓低著嗓子道:“大人,已經動手了。”
“嗯?”書桌後的人慢的道:“是嗎?”
“城裡已經傳出了哨響,想必是廉國公遇襲,正在召喚幫手。”
“看來真的動手了。”書桌後的人嘆了口氣。語氣平淡的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進來的人沒有再說什麼。躡手躡腳的出了書房。
書房裡靜籟無聲,漆黑中的人仍是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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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亂射之後,已有數個護衛倒在血泊中,也愣是如此,護衛們仍然將柳乘風圍住,用身體去為他擋住箭矢,保護著柳乘風向附近的巷子裡慢慢退卻,巷子狹窄,箭矢射不進去,只要進了巷子便可躲避箭矢,到時只要等待援兵,這場危機就能解除,高強身上已經中了兩箭,卻是拉著柳乘風的手,不敢離開半步,二十餘人慢吞吞的挪動,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方才點燈籠朝路的護衛已經熄了燈籠,在這黑夜之下,令埋伏在附近的刺客根本就難以分辨目標,只能憑著感覺朝這個方向亂射。
哨聲一響,附近街道的緝事、校尉頓時聽到了風聲,已是從四面八方過來,不過眼下仍是危急萬分,一支箭矢從柳乘風的面上貼面而過,柳乘風知道,現在不是自己叫喊的時候,因為任何的聲音,都會引來刺客的射擊。高強此時卻是急中生智,拉住一個人,低聲吩咐了一句。
這個侍衛幾乎毫不猶豫的點了頭,提著刀飛快向前奔跑,在柳乘風等人的數十丈之外,才大呼道:“所有人聽本官的命令,向後巷撤走。李勇,繼續吹哨,快……”
他說話的時候,刺客們突然頓了一下,似乎在分辨他的位置,隨即,便有十幾支箭矢放棄了原先的方位,朝他的方向射來,嗤嗤……數根箭矢直透侍衛的筋骨,這侍衛發出了一聲悶哼,可是他的口仍然不停:“不好,本官中箭了,來人……來人……”
他的聲音頓時吸引了所有的箭矢,幾乎所有的刺客都將目標放在了他的身上,凌厲的箭矢一支支扎入他的骨肉之中,他的聲音已經漸漸的低落了下去。
“本官沒有事,只是皮外傷,人在哪裡?為何遲遲沒有援兵?”
“呃啊……我……我……本……本官……”
聲音微弱,人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可是那收不住的箭矢卻仍是無情的紮在血泊中的人身上。
柳乘風已經憤怒了,眼睛發紅,高強卻是捂住了他的嘴,與其他侍衛一道,將柳乘風拽入了後巷。
亂射又射了一陣,四面八方的救兵總算到了,前後雖然只有半柱香的時間,可是對柳乘風來說卻比幾個世紀都要長。
紛沓而來的腳步聲越來越急促密集,與此同時,馬蹄聲也驟響了起來,有人在黑夜中大呼道:“出了什麼事,不好,有咱們的兄弟遇襲了!”
片刻功夫,這裡已經聚集了上百人,有人開始向四周搜尋,而柳乘風與高強人等已經從巷子裡出來。
這些緝事和校尉想不到指揮使大人居然在這裡,一個個嚇得面如土色,紛紛拜倒行禮:“卑下見過大人。”…;
柳乘風的臉色在月光下陰晴不定,冷冷道:“快,送人治傷,高侍衛長中了兩箭,請最好的大夫來。”
他吩咐之後,一步步走向那個已經射成了刺蝟的侍衛,侍衛已經死透了,身體軟在了長街上,柳乘風站著,沒有吭聲。
一個時辰前,還是活蹦亂跳的人,柳乘風記得他的面孔,他是個內斂又有些害羞的青年,平時自己並沒有青睞他過一眼。可是現在,看著他的屍體,柳乘風的眼眶竟有些發紅。
“他叫什麼名字?”
柳乘風一字一句的問。
“回大人的話,他叫席超凡……”
柳乘風深吸一口氣:“厚葬,他的雙親都要接到京師來,本官親自奉養,若他有兄弟,全部填補進北鎮撫司。”
柳乘風轉過身,那一雙眼眸中閃耀著無窮的殺機,以至於後頭亦步亦趨的校尉、緝事們都有點兒心驚膽寒。
“要查!”柳乘風的聲音在夜空中咆哮:“要徹查到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