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衙役叫著來追,他也只充耳不聞。
幸而聞訊親迎的陸道靜親自走出好幾道大門,直迎過來,才避免容若讓一干衙役當匪類鎖拿了。
陸道靜見容若鐵青著臉,忙上前見禮笑道:“容公子,可是為了夫人之事前來,公子放心,本府必會……”
容若打斷他的話:“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陸道靜一怔,隨即笑道:“公子是京中的巡查御史,我早已……”
容若冷笑:“陸大人,你不要看輕我,也不必看輕你自己。一個巡查御史,會這般揮金如土?一個巡查御史,會讓你陸大人如此客氣相待?我是誰,你未必知道,但我自來濟州始,你想必已接到過上頭許多條密令,必要注意我一舉一動,亦要絕對保證我的安全,還需儘量滿足我的一切要求,對不對?”
陸道靜神色一正,施禮道:“公子既已道明,下官也不敢欺瞞。”
容若信手丟擲一物:“你看。”
陸道靜接在手中,只覺觸手生溫,凝目細看,卻是一塊晶瑩得不見一絲瑕疵的美玉,上雕金龍,騰飛於雲霧之中,龍生四爪,昂首疾飛,一須一發,莫不如生。
依禮部定例,唯天子可用五爪金龍,而四爪龍,代表的就是親王了。
天潢貴胄,地位自不尋常。
陸道靜微微一震,才忙施大禮:“恕下官無禮,還請問是哪位王爺駕臨?”
容若一手扶他起來,沉聲道:“我到底是哪位,你不必知道,反正有這玉龍佩為憑,又有你上頭諸道密令為證,我的身分假不了。我的妻子,你自然知道,她是姓楚的,她在這濟州失蹤了。”
陸道靜額上已經滿布冷汗,楚家閨秀,大楚王妃,在他的濟州城失蹤,這麼大的干係,別說烏紗,連腦袋還不知道保不保得住呢:“王爺請放心,下官早已下令尋找夫人,現在即刻就加派人手……”
容若眼中有著飛騰的殺氣:“不是加派人手,我要你傾全府之力,所有濟州官方的力量去找她,找著了她,我自然承你的情,要是找不到……”
容若眼神一冷:“不要說你,就是當朝攝政王,我也有法子攪得他不得安生。”
陸道靜汗如雨下,沒想到這個平日見面永遠笑嘻嘻的公子哥,冷起臉來竟這般嚇人,當即連聲道:“是是是,我這就去傳令。”
容若閉了閉眼,勉強平抑下激動的情緒,點點頭:“麻煩你了。”也不多看打恭作揖的陸道靜,轉身便走。
陸道靜對著他的背影還在行禮,等他走出了大門,這才一疊聲道:“快來人,傳我的話,給我把所有人全派出去尋找容夫人,再傳令到軍營,請齊將軍也動用軍中的人手,找著了人,自然有重賞;找不到,你們一個個的也別打算安生了。”
容若出了府門,在外面負責馬車的蘇良和趙儀一起望向他,容若卻也不理,登上馬上,低聲吩咐:“我們去謝府。”
蘇良開口想問,趙儀拉了拉他,便誰也不說話,只去趕馬車。
馬車裡的凝香遞上茶來,侍月送上手巾給容若擦汗:“公子,你在外頭奔走大半天,可要歇一歇再去?”
容若拂開她們的手,聲音有些暴躁:“我不累,你們呢,到底有沒有把韻如失蹤的訊息傳上去?”
“是,我們早就把訊息傳遞出去了,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到京城了。”
容若閉目嘆息:“韻如的身分不比尋常,不管是為了國事還是為了情義,七叔和娘都不至於置之不理,總要想法子尋找的。他們雖權傾天下,但遠水也難救近渴,濟州城中,官府的力量雖可為我所用,但有的人,耳目之靈,勢力之廣,比之官府,更加強大,我既沒辦法獨力找到韻如,總要借他們之力的。”
侍月在旁邊低聲道:“尋找夫人,固然要緊,但公子的身子……”
“韻如一天找不到,我哪裡還有力氣顧什麼身子?”容若猛然睜眼,神色竟有些猙獰:“你明白嗎?韻如是深閨里長大的小姐,根本沒有獨立生存的能力。她連洗衣服都不會,連怎麼把白米變成飯都不懂!從小到大,身邊哪一天離過下人,哪裡懂得怎麼獨自在這個世界存活,怎麼分辨好人壞人,真情假意?就連她的武功,都還算不得上乘呢!她就這樣走了,我怎麼放得下心,我怎麼不牽掛,我……”
馬車猛然一震,車裡的人差點倒做一團,容若的話也因此一頓,待要開口發問,卻聽得兵刃聲響,呼喝四起。
容若猛然推開車門:“怎麼回事?”
不必等別人回答,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