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無法賴在容若身邊,要靠兩條腿追蹤馬車,實在太過辛苦,何況,他們匆忙從宮中趕出來,沒帶乾糧沒帶水,沒有銀子,沒有馬匹,連換洗衣裳也沒有。自己活命還成問題,哪裡還有辦法死死咬住容若。
但要就此放棄,卻又萬萬不甘。在他們的生命裡,早就沒有嚮往追求,直到立下誓殺皇帝報仇的志向,一門心思都只為了這個願望。受皇帝的恩,已經用救他一命報答過了,切齒之仇,又豈可不報。
容若看著兩個眼紅臉青,卻又彷徨無助,急得直要吐血出來的可憐大男孩,臉露同情之色,嘆口氣:“算了,我就讓你們一步吧!你們要跟著我也不是不行,不過,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我也沒道理白養你們,你們就當我的侍從護衛吧!所謂侍從,就是聽我話,看我的眼色行事的人了。我坐著,你們要站著;我睡覺,你們要守夜;我吃飯,你們要服侍;我無聊,你們要逗我開心;我指東,你們不能到西。所謂護衛當然是逢山開路,遇水搭橋,有危險你上,有好處我拿,刀刀劍劍砍過來時,你們得衝出去,拿身體遮擋我……”
“你……”蘇良氣得手裡的劍幾乎沒劈下去。
幸好趙儀一把扯住他,指指車外,再指指有意無意遮在容若身前的楚韻如。
容若像是根本沒看見蘇良氣得暴跳如雷,繼續慢悠悠道:“做為回報,我允許你們每年刺殺我一次,無論成功與否,我都不追究。”
“一次?你以前可是……”
容若不耐煩地打斷蘇良的話:“別老提以前,我說過我已經玩得厭煩了,讓你們行刺一次已經是開恩了,你們還想怎麼樣?難道我由著你們倆一天十二個時辰,不停的拿劍砍我,吃也吃不香,睡也睡不著嗎?”
“可是……”蘇良抗聲喊。
容若拖長了聲音喊:“性德,麻煩你幫我把這兩個惹人厭的傢伙給……”
“十次。”趙儀聲音居然冷靜下來。
容若挑挑眉:“兩次。”
“九次。”難得趙儀耐下性子有商有量,討價還價。
“三次。”容若臉上的笑容,怎麼看怎麼像個大奸商。
蘇良咬著牙想撲向容若,趙儀把他死死抓住,沉聲說:“八次。”
容若搖頭:“三次,否則,讓性德請你們出去。”
趙儀閉了閉眼,臉上流露出壯士斷腕的沉痛:“成交。”
“好,痛快。”容若兩手向前拍去。
趙儀扯了蘇良一把,蘇良會意,二人一起揚左掌回拍,三掌相擊,響起清脆的擊掌聲。
這一番討價還價,看得蕭遠下巴眼睛一起往下掉,就差沒狠狠打自己一拳,以確定這是不是做夢了。
楚韻如卻早已習慣容若的出人意料,只是婉然而笑。
容若一騙來兩個可憐的童工侍衛,立刻頤指氣使:“你們現在到後面的馬車上去,總不能讓人家兩個嬌滴滴的姑娘趕馬車吧!拿出男人樣來。”
蘇良咬牙如磨,用吃人的眼光瞪著容若。
容若縮縮腦袋,故意做害怕狀:“你不是剛訂約就要悔約吧?”
趙儀深吸一口氣,勉強保持鎮定:“我們不會趕馬車。”
“不會你們就學啊!人家小丫頭都會,你們還不慚愧嗎?”容若給他們兩個大大的白眼。
趙儀拉住被氣得隨時會吐血身亡的蘇良,自己聲音也因惱怒而有些走調:
“好,我們去。”
兩人開啟車門就要出去,容若忽在後面叫了一聲:“喂!”
二人一起回頭,驚見有什麼東西飛過來,本能的伸手一接,卻是香噴噴的糕餅。
“一大早就追出來,還沒吃飯吧!”容若漫不經心說:“餓得沒了力氣,可就當不了我的護衛了。”
蘇良和趙儀呆呆看看容若,又呆呆看看手上的餅,然後一起跳下馬車,連下車的動作,看起來都有些呆。
容若得意洋洋,衝楚韻如扮個鬼臉:“怎麼樣,我聰明不聰明,把他們玩弄於指掌間。”
楚韻如輕笑:“你是真的心疼他們受過苦,不忍捨棄他們的。”
“哪有。”容若正色澄清:“我明明只是喜歡逗著他們好玩而已。”
楚韻如抿唇一笑,這個男人,必是屬鴨子的,才能一直堅持這麼硬的嘴。
看著楚韻如的笑顏,容若有些心虛起來,乾笑兩聲:“我去和性德一起趕車。”說著就這麼逃也似地跳出車廂。
楚韻如也不阻攔,拿了案上銀壺,自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