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挑挑眉,嘆口氣。他自知武功低微,又知江湖險惡,人心難測,所以出宮之前,弄了一身機關,無數秘寶在手。可是寶衣果然護不住脖子,雖然在短劍架頸的那一瞬,他已經無聲無息按住藏在袖中的機關暗弩,卻遲遲不敢發力。畢竟劍上有毒,只要劃破一點油皮都足以要了他的命。就算他偷襲成功,只要謝醒思沒有立刻斃命,手上微微一顫,自己的小命也得交待在這裡。
這時聽謝醒思這番話,竟是連自己的暗器機關,他也早防著了,看來果然無可乘之機。容若只得輕輕鬆開袖中悄悄按在機關暗弩上的手指,在心中無力長嘆。
果然,真正的武功才是最保險的,別的一切取巧手段,真碰上大問題時,往往一點用處也沒有。
韋小寶何等精明狡猾,又兼身懷火槍暗器、寶劍寶衣,被內奸拿刀架住一樣一籌莫展。只是,他還有個高貴的建寧公主,可以出手相救,自家此刻卻去哪裡尋能讓謝醒思顧忌的人物幫忙。
謝醒思狂笑連聲,容若面露無奈之色。
楚韻如已是心神紛亂:“你想怎麼樣?”
“不怎麼樣,只是請諸位一起到秦國做客而已。”秦白衣漫步走過來。
容若冷笑:“我不答應。”
“只怕由不得你。”秦白衣冷笑一聲,對謝醒思使個眼色。
謝醒思微微做了個挺送短劍的姿勢:“所有人放下兵器。”
四周一片靜悄悄。
謝醒思臉上露出一絲獰笑:“或者你們想看到我用短劍劃開他的脖子。”
楚韻如神色慘然,袖中軟劍落下,發出清脆的聲音。
蘇良和趙儀神色憤然,抬手要把劍扔到地上。
容若卻又大喝一聲:“我說過了,我不答應。”
秦白衣滿臉譏嘲:“我也說過了,由不得你。”
“那卻未必。”容若哈哈一笑,忽的往那短劍上狠狠撞過去。
四周一片驚叫之聲。
楚韻如嬌軀一軟,直接跌坐到地上了。
謝醒思也是一聲怪叫,急忙把手一縮,拚力不肯真的刺死容若,卻又不敢讓短劍離開容若的脖子,讓他得回自由。
分寸拿捏之間,極難掌握,謝醒思一顆心猛得一跳,吊到半空,雖重新落下,卻已是滿身冷汗,尖聲大叫:“你不怕死嗎?”
“我怕,怕得很呢!”容若冷冷道:“可是,我的活,若要用他們身陷囹囫來換,我便不覺得死有什麼可怕了。”
“你,你簡直是個瘋子。”明明是自己拿刀脅制著容若,謝醒思卻是氣急敗壞,倒像落在下風的人其實是他。
“容若,你,你怎麼能……”想到剛才的情形,楚韻如還是嚇得兩腿發軟,只是用一雙泫然欲泣的眼,望著容若。
容若心中一陣不捨,忙笑著安慰:“沒事的,像我這樣的身分,活著比死了有用不知多少倍,殺了他們的頭,他們也捨不得讓我擦破點皮的,要不然,我怎麼敢這樣大膽。”
“不錯,我們的確希望能把公子完完整整帶回秦國,可要實在做不到,只好退而取其次,帶回公子的人頭了。”秦白衣陰沉著臉,一躍到了謝醒思身邊,明顯對於謝醒思能否控制住容若,一點信心都沒有:“公子不會以為,以死相逼,我們就只能放了你吧?”
“我當然不會這麼傻,我被你們制住,他們就不敢反抗,這樣,你們就可以輕易把所有人的生死掌握在手中。可是,我要是死了,他們全會找你們拚命,哀兵必勝,死的只怕是你們。不如,你們不要捉他們,只帶我一個人走,這樣,你們也不用為難,我也不用死,大家都好,不是嗎……”
“不行。”
“不可。”
“我不幹。”
一下子,好幾個人一起叫了出來。
容若頭疼地皺起眉頭。有沒有天理,被人拿短劍架著的可是他啊!為什麼做思想工作的事,還要由他自己來。
他不得不堆出笑容,面對楚韻如等所有人:“不用擔心,我本來就想去秦國啊!有秦王親自招待,就更好了,對不對?”
凝香和侍月一起叫出來:“我們死也要跟著公子。”
“想甩開我們,太過份了吧!”這是蘇良和趙儀的心聲。
但是楚韻如卻是什麼也不說,只是直直地盯著容若,眼也不肯眨一下。
這不錯眼的凝視,讓容若一陣心虛,咬了咬牙,才有勇氣對著楚韻如說:“我們說過要一直在一起,可絕不是一起做囚犯,一起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