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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部分

陳逸飛想到當日在飛雪關中的容若,那個身居至尊,卻可以真心為每一個士兵打算的君王,那個身分高貴,卻肯為了救他而身陷囹圄的公子,心中不覺一酸。

這時忽覺肩上被人輕輕一拍,他一驚抬頭,卻見蕭逸已然站在面前,彎腰面對他,伸出手來。

陳逸飛全身一震,心情一陣激盪,眼中有什麼溫暖的東西,幾乎要洶湧而出。

他有負重望,失職失君,身待必死之罪,又何堪這等厚待。

他急忙又低下頭,唯恐眼淚奪眶而出,人前出醜,心潮卻起伏不斷,難以平靜。

耳旁再聽一聲輕嘆:“起來吧!”

聲音裡無限傷懷,黯然神傷,這一次,說話的卻是楚鳳儀。

陳逸飛低著頭站起來,不敢看楚鳳儀一眼,心中卻覺無比慚愧內疚。因為他的無能,讓楚國蒙受至大的羞辱,更讓一個母親,為生死未卜的孩子而牽腸掛肚。

他勉強平定一下激盪的情緒,開始用盡量平靜的聲音講述起來:“自從我接到王爺的密令之後,就和宋大人連手,注意聖上的行蹤,那一天……”

陳逸飛從得到訊息,飛速調兵相救容若,一直講到最後從秦軍中贖回其它士兵,以及張鐵石轉述的,容若最後說過的話。

等到他將一切細細講完,天色已然微明,殿中燭火也已微微黯淡下來。

楚鳳儀靜靜地聽他說下去,臉上神色,時而憂傷,時而悲苦,時而憤怒。

做為一個母親,太后和平民女子都是一樣為孩子牽動肝腸,只是有再多的悲苦,她也不會失態得高聲大叫,痛哭失聲。就連眼淚都在還來不及流下來時,就被她的手帕拭去,唯有拿著帕子的手,在不受控制地輕輕顫抖。

蕭逸也同樣沉默地聽著,臉上神色並不似楚鳳儀有明顯的波動,只是眸子深處,仿似有海樣波濤洶湧奔騰,悲喜莫辨,憂憤難知,只有看到楚鳳儀眉間苦楚時,才流露憐惜之色。

有外臣在場,也不可有過於親暱的動作,他只是默默走近,輕輕拍拍楚鳳儀的手背,就自有一種奇異的力量,可以讓楚鳳儀已有些失控的情緒安定了下來,不至於臣前失禮。

等到陳逸飛把事情前因後果,一概講完,才雙手恭敬送上飛雪關中,容若臨出戰前所寫的書信。

楚鳳儀哪裡還能再保持太后的矜持姿態,一把接過,急切間,竟不知先拆哪一封好,分辨不出哪一封才是兒子寫給母親的信。

蕭逸在旁輕輕伸手,為她把信挑出來。

楚鳳儀接過來,卻覺雙手發顫,竟連信封都撕不開。

蕭逸心中憐惜之意大起,輕輕替她撕開信封,抽出信紙,卻一眼也不多看,遞到楚鳳儀手中。

他自己手中尚有容若的信件,卻不去拆看,只凝眸望著楚鳳儀,目中滿是關懷之意。

楚鳳儀雙手略顫地看完整封信,終是忍不住,珠淚滑落:“這個孩子,只會在信裡一再說,叫我不要擔心,他自有保身之法,他只會說,秦王有心利用他,不會對他無禮。這世上,哪裡有當孃的知道兒子置身虎穴,能夠不擔心,不在乎的?”

蕭逸看看陳逸飛:“逸飛,你長途賓士,也是辛苦了,也別急著回飛雪關,在京裡待兩天,有一些極有趣的人和事,我要帶著你看一看。”

第十九集 深入秦境 第六章 且論強秦

陳逸飛也知攝政王要好好安慰楚鳳儀,自己在這裡太過礙事,應了一聲,彎腰往後退。

他退到殿門處,忽的腳步一頓,又衝前一步,對著蕭逸砰然拜倒:“王爺,無論如何,我們一定要把聖上救出來啊!”

蕭逸淡淡道:“難得你這番忠心,無論為公為私,我都是要竭力救他脫困的,你可以放心。”

陳逸飛對著蕭逸深深叩首下去,因為太用力,那玉石地上發出的聲音竟異常震耳,再抬頭時,額上已有隱隱的暗紅。

“我大楚若引兵攻秦,求王爺容微臣帶罪立功,為馬前之卒。”

蕭逸微微一笑:“兵戈之事,國之重器,不可輕動,但我大楚也絕非可欺之邦。早在當日他被擄之時,我已下令,全國厲兵秣馬,枕戈待旦,隨時準備揮師攻秦。若真有這一天,我軍前行先鋒,除了你,還能有誰。”

陳逸飛忍了又忍,眼中的溫熱之意,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只得再次深深行禮:“謝王爺。”

“你先安心去休息吧!”

“是。”陳逸飛這才起身退去。

直到殿閣大門合上,殿中再沒有第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