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正在河邊罵罵咧咧,極有行軍打仗經驗的安祿山猛的抬起頭來,指著極遠處一縷細細的黑煙叫道:“江大人,那邊出事啦,咱們運氣不錯,若是沒弄錯的話,扎古渾他們就在那裡造孽哩。幹啊,隔著三十幾裡地,這黑煙還看得這麼清楚,他們燒了多少房子?”
江魚一骨碌的跳起來,朝著那邊眺望了一陣,皺眉道:“三十幾裡?你怎看出來的?”
安祿山有幾分得意的笑道:“大人,這就是咱們這群軍漢的本事啦。要說打架決鬥,咱不如您;要說領軍廝殺、伏地聽聲、觀風望火,這些本事,您就不如咱們啦。”他指著那極細極淡的一縷黑煙笑道:“待會到了地方您看,保證就是三十幾里路遠近,絕對不會出錯的。”
江魚看了安祿山一眼,猛的揮手道:“花營所屬將身上全部累贅丟下,只要兵器和暗器,安將軍、史將軍帶領兄弟們從後接應,隨機應變就是。”跳上馬,江魚隨手從馬鞍邊弓囊內抽出一張通體灰白長有七尺許的長弓,正是無凡叫他拿來練手的,以鯤鵬肋骨鍛鍊而成的‘天狼弓’。有了鐵身的肉體修為,江魚覺得自己也有這個資格將這柄強弓拿出來使用了。
數十名花營所屬面色嚴肅的策騎緊跟在了江魚後面,他們一個個提起了十二萬分的謹慎,打點起十二萬分的小心。前方若真是扎古渾,這群窮兇極惡的馬賊,那光輝的戰績卻是在花營的檔案上記載得清清楚楚的――兩座小城被攻破、數十處村鎮被屠戮、地方府兵折損千多人、花營精銳被幹掉數百人。江魚這次只帶了他們三百多人前來追殺這批馬賊,說實話,這群簪花郎心裡都沒有一點底兒。
一行人急速朝著前方逼近,但是距離江魚他們十幾裡的山林中,一隊黑衣黑甲精悍異常的騎兵,正緩緩的隨著他們前進的方向運動。一身黑甲,手提一柄黑漆漆沉甸甸烏油點鋼槍的高仙芝一馬當先,身邊一名全身籠在黑衣內,只露出兩隻眼睛,頭皮上卻沒有髮髻的枯瘦男子正沙啞著聲音稟告道:“護法,那江魚等人已經發現了扎古渾一干人的蹤影,如今正急速前進哩。”
高仙芝冷冷的一笑,手一揮淡淡的說道:“繼續探查,哼哼,這小子的運氣不錯呵。也好,讓他們先交手就是。”回頭看了一眼身後數百名精悍的騎士,高仙芝喝道:“兄弟們,打起精神來,這次若是能順利的剷除那一干突厥賊子,本將軍定然受皇上重用,你們也都有好處。”一干精騎轟然應諾,沉沉的殺氣瀰漫而出,好似烏雲一樣籠罩在山林中。
‘嗤嗤’幾聲輕響,那黑衣男子已經輕身跳躍了出去。在他身邊另有幾條黑影從附近樹梢頭突然閃現,一行人好似山猿一般靈巧,藉著樹枝、山藤的幫助,一會兒的功夫就去得遠了。
江魚他們前進了三十幾裡地,果然到了一個剛剛被焚燬的村子。看這村子的範圍大概有五六百人的規模,如今卻是已經變成了死地。橫七豎八的屍體被堆放在村子正中的空地上,四周一圈兒都是被扒光了衣物的女子,白花花一片的身體在陽光下極是刺眼。這些女子渾身傷痕累累青紫處處,下體更是狼藉一片,顯然都是被人輪暴而死。
安祿山一看到這遍地的屍體,再看看那一圈兒死在地上的女子,不由得仰天長嘆:“他奶奶的,這群馬賊好不地道,怎能如此浪費哩?”
風青青橫了安祿山一眼,怒道:“什麼叫做浪費?”
安祿山脖子一揚,冷哼道:“我們兄弟在平盧帶兵打突厥人的時候,每次搶了他們的部落,那些醜陋的女子當場玩了殺了也就罷了,美貌的女子總要帶回營地裡多幹她幾天幾夜的。你看這群混帳東西,地上有幾個女子美得都在滴蜜糖哩,怎麼就這麼殺了?豈不是浪費?真正是,暴殮,那個什麼,天物啊!”他極少有的吊了一句書袋。
橫地裡一腳飛出,將安祿山踢下了馬背,江魚怒喝道:“閉上你的鳥嘴,否則老子拍碎你的腦袋!他奶奶的,突厥女子管你殺死多少,這可是我們大唐自己的百姓!能有你這麼說的麼?”看到安祿山唯唯諾諾的站起來不敢說話,江魚冷哼道:“安祿山、史思明,你們率領三百兄弟緊隨其後,風青青你們跟著我,循著這群雜碎留下的蹤跡追上去!他奶奶的,只要在魚爺我面前露出了痕跡來,還由得他們不死麼?”
此時江魚心中殺機大盛,從那群精騎的手上搶過了幾壺長箭掛在自己馬鞍前後,‘籲’了一聲,領著花營中人就走。這三十幾個花營下屬都是被李天霸精挑細選出來,得了江魚傳授的好手,不要說地上那亂七八糟極其醒目的馬蹄印,就算幾隻蟲子爬過的痕跡,也都被他們找出來了。一時間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