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依然在小鎮上休息,次日上午辦好大船的過戶手續,又安排好劉老三四人後,我們便整裝離開,老衝頭感激地堅持要送上一程,我自然婉言拒絕了。
當馬車行到一個處高坡時,我心中忽然泛起一股酸澀的感覺,猶豫了一陣,終於忍不住鑽出車子,回望那片寬闊的海洋。真沒想到,這次出行到東海來,非但沒有武學上的新悟,反而讓自己………………好在此刻那人已然離去,否則,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
“可是,難道什麼也不敢多想,就這樣直接地否決他、逃避他,你真的沒有一絲遺憾嗎?畢竟,撇開他的鐵石心腸不說,他的確是世間少有的優秀男兒啊!何況他還曾是你前世少女時代的夢中情人和偶像………………”心底彷彿有個微弱的聲音在掙扎,不,不能再想了,我猛然收回視線,轉望向前方,習慣性的又深吸了口氣。
常言道,有得必有失,有失才有得。前路漫漫,人生還長,我絕不能讓自己過早地陷入情感的漩渦裡去,即便未來我躲不過命運的安排,註定要和他發生些什麼,也不該是我主動,自古以來又有幾個男人會珍惜輕易得來的愛情?
想起前世在男人中流行的四句泡妞準則,我不由地氣從心來:好一個不主動、不拒絕、不承諾、不負責!
憑什麼被愛傷的傷痕累累總是女人,而男人卻可以三心二意,坐享其成?我朱七七這一生,要麼終身不嫁,要嫁就要嫁只愛我一個的男人,否則,就算我再愛他,我也必會強迫自己離開他。女人,應該有屬於自己的驕傲,而不是依附著大樹的菟絲花,更不是男人可有可無的附屬品!
更何況我早已不是原著那個為愛任性的朱七七,作為從二十一世紀來的女性,我更應該有自己的原則,乞求來的愛情還不如不要!沒有男人的生活我同樣可以過的很好,這一點前世不已經證明了嗎?
我傲然地一笑,道:“走!”
鑽回車裡,鸚歌立刻眉開眼笑地問道:“小姐!接下來我們要去哪裡啊?”重新踏上旅程,眾人都顯得相當興奮,鸚歌畢竟年少又開朗,才過一日,她就已把船上的事情忘的一乾二淨,只關心接下來的新目的地,墨蘭雖沒有開口,但雙眼中流露的也是同樣期待。
我笑了笑:“看完了海當然就要去看山了,我們要去黃山,徐霞客口中‘五嶽歸來不看山,黃山歸來不看嶽’的安徽黃山!”那是我前世生命結束的地方,我也該去看看了,順便也憑弔一下前世的自己。
“徐霞客?他是誰呀?黃山又有什麼好玩的嗎?”鸚歌疑惑地道。我怔了怔,啞然失笑,這個時代,可沒有徐霞客呢?
“徐霞客是一個旅行者,他的一生遊遍了名山大川,足跡遍佈天下,五嶽大山他都到過,後來去了黃山,就覺得五嶽都不如黃山,你們自己想,這個黃山會不會好玩呢?”我賣關子道,黃山之奇、之美、之秀、之絕又豈是我三言兩語能說的清的,倒不如什麼也不說,讓她們自己去想象,呵呵。
“哇,連五嶽到比不上黃山啊?那黃山肯定很美很美,真想早點看到呢?”鸚歌的小臉上滿是嚮往。
我微笑著不再言語,心卻陷入瞭如潮的回憶之中。自從從蓮花峰頂墜崖到如今,已然十四年過去了,滄海桑田,不知那個世界裡那些我關心的人,現在生活的怎麼樣了?爸爸和媽媽,身體都還好麼?小楊應該早和林豐結婚了吧!他們的寶寶一定會非常的可愛,前世我沒能結婚生孩子,一直都是爸媽的一塊心病,希望小楊的寶寶能彌補他們的這份缺憾。
離開東海,我們折道北上,前往嘉興南湖,而後沿著天目山西行,一路上同樣哪裡好玩就鑽向哪處,終於趕到黃山時竟已近七月了!
這一路行來,我們一行人放開性子,大大小小地管了不少閒事,竟鬧騰出一些小名氣,我居然還被貫上了魔女和俠女的雙重稱號,暈哪,這一路上我可從來沒動過手,我只動口啊!怎麼就變成魔女了呢?
除了那幾名護衛,其他隨行的人都已深知我的脾性,自我得了這個稱號,就不時地拿這個開玩笑,不僅索性誇張地叫我魔女小姐,還不時在路途中互相扮演重現戲整人的過程,以打發旅途枯燥,尤其是鸚歌,將那些人既敬畏又惶恐的神情學的惟妙惟肖的,笑的我幾乎都直不起腰來。
不過比起俠女這個正經的稱呼,魔女這個詞顯然更適合我,行俠仗義固然也是應該,但如果能在這過程中再為自己尋找一些樂趣,而又不觸及無辜人的利益,那還有什麼能比這更開心、更令人快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