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大高手雖然未起身,但一雙目光卻不住地往後堂望去,不到片刻,後面突然有人發出一聲驚呼,這下子店堂裡的眾人可都坐不住了,紛紛地站了起來,奔向聲音來處。
果然出事了!我略微詫異地揚了揚眉,並不起身。剎時間,在座的就僅剩下我、和身上力氣尚未完全恢復的鐵氏夫婦及小亭亭,大廳頓時顯得更加空蕩,小二也不見一個,似乎都跟著跑到後面去了。
大廳外的院落內,夜沉似墨,映的這亮堂堂的大廳也彷彿成了只黑暗袤湖中的孤舟一般,只待埋伏在夜色之中的怪獸一發怒,這光線就會即刻湮滅,我不由地暗中提高警惕,鐵氏夫婦功力尚未恢復,如果有異常情況,我必須要一力承當!
“朱姑娘不去瞧瞧熱鬧麼?”柳伴風不知從何處摸了一把桃木梳來,邊側著身替亭亭重新梳理頭髮,邊笑問道,絲毫未曾察覺到環境的詭秘。
“有李叔叔他們在,我就不用去湊熱鬧了。”我笑道。
“今日之事,實在是多謝姑娘了!”柳伴風見眾人都已不在,只剩我們四人,端正了面色,感激地看著我,“如果姑娘不出現,我夫婦二人定然會愧疚一生。”
鐵化鶴也跟著道:“正是,若非朱姑娘,今日只怕即便那沈少俠自斷手臂,我們依然難逃大劫——唉,若非朱姑娘及時趕到,只怕大錯已成,姑娘之恩,鐵某不敢言謝,日後若有差遣,儘可吩咐,鐵某萬死不辭。”
“賢伉儷太客氣了,亭亭這麼可愛,只要稍有人性之人,都捨不得她被那樣欺負,不過,今日之事恐怕沒這麼容易就完了。”我笑著輕捏了一下亭亭的小臉蛋,正色道:“雖然我相信鄭家的滅門慘案並不是鐵大俠所為,但是在沒有查出真兇之前,只怕你們依然洗脫不了嫌疑啊!”
鐵化鶴點頭道:“這個鐵某心中有數,江南之行只怕暫時是去不成了。”
我安慰道:“鐵大俠也不用過於擔心,李叔叔是個正直的人,他一定會盡快還你們清白的。”
柳伴風微微一笑,不再在這話題上繼續,卻從懷中摸出一包事物來,拉過我的手,道:“妾身和朱姑娘一見投機,這是妾身一點家傳之物,就留給朱姑娘做個紀念吧!”
“這?”
我正要推卻,柳伴風卻將布包塞在我手中,眨了眨眼道,“姐姐知道妹妹出身富貴,自然什麼都不缺,這東西不是什麼貴重之物,只是想給妹妹留個紀念而已,妹妹若再要客氣,莫非是看不起姐姐這毀容之人?”
她突然改妾身為姐姐,語氣中透露著一股親暱之味,又以容貌有瑕為由,我怎能不接?我只好笑著接過,將那包略比手掌大,觸手有些硬硬的事物收了起來。
也不知是我過於敏感還是怎麼地,我總覺得當我收下那包事物之後,柳伴風似乎暗暗地鬆了口氣,神情間也輕鬆了許多,再細看時,卻又無任何異樣,難道剛才是我多疑了麼?
我們正在說笑,只聽一陣沉重的腳步和話語聲,眾人已然迴轉。
李長青依然走在最前面,神色比方才更顯憂慮難解,而其他的人面上也都掛著凝重之色,沈浪和熊貓兒的面色雖沒有那麼沉重,但也無笑容,想來後面定然又發生什麼情況了。
難道那四個人出事了麼?
我心中好奇,本想開口詢問後面發生了什麼事,可方才心中已打定主意,不管此間發生什麼事,都不再理會,天明之後就速速離開回鄭州,因此張了張嘴還是沒開口,但眼波卻忍不住在他們的面上打轉,暗中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唉,看來,此間的事情怕是要比想象的還要複雜!剛才的情景,各位都看到了,不知道各位有什麼想法?這幾個人究竟是死與自殺還是他殺?”李長青嘆了口氣,目光在群雄面上掃視了一遍,最終凝注在沈浪的臉上。
人果然死了麼?只是怎麼會有自殺和他殺的疑問呢?
沈浪察覺到他的目光,微微一笑,抬頭道:“即是自殺也是他殺?”
徐若愚正自沉思,聽到他這句話,不由地傲然地掃了他一眼,道:“這話又是何解?自殺便是自殺,他殺便是他殺,如何可能即是自殺又是他殺呢?”
他說話之時,自然而然地帶上了年輕輕就成為高手的一種自然的驕傲,神情之間,可以說是不客氣的很。
沈浪卻彷彿沒看見他的鄙意,反而微微一笑,道:“在下說他們是自殺,原因有三:四個房間均是從內反鎖,窗戶也緊閉完好,連同屋內的擺設,都無被破壞過的痕跡,是其一;死者握住兇器的手勢,非常正常,絕非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