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啊,她閉上雙眼,痴迷地呼吸著醉人的香氣。
突然間,千尋感到一陣口渴。她停下手中的炭筆說道:“休息一會兒,我要喝水。”
走到泉水上游,手捧著灌到肚子裡,這才覺得舒服些。站起身,一邊走一邊對巴穎珊笑道:“泡了這麼長時間的溫泉,不煩嗎?”
巴穎珊沒有理會她,表情莫名驚喜地望著前方。
千尋順著她的目光投射看去,竟有一個男子走了過來。
這人是誰?茶壺蓋怎麼可能會放他過來?
“你怎麼來了?”巴穎珊嬌羞地伸出手遮在胸前問道。
他們認識?千尋隨即釋然,想來這人就是孩子父親吧。不對啊,茶壺蓋並不認識他,怎麼可能讓他進來?
千尋心中警鈴大作,顧不上巴穎珊和她的男人,拔腿朝茶壺蓋隱身的地方跑去。
黑影閃過,那個男人一把攔住了她。
“是你!”千尋吃驚地望著眼前熟悉的臉龐喊道。
巴穎珊匆忙穿上衣服,朝他們二人走來。
“朱丹,千尋,你們認識?”她狐疑地望著那男人攥緊千尋的雙手,心猛地一沉。
“是的,我們認識。”千尋望著眼前那充滿了陽剛之氣的面龐,心裡冷冰冰的。尺帶朱丹,那個吐蕃武士。兩國正在交戰,他怎麼會出現在王城?
“千尋。”他炫黑的眼眸閃爍著捕捉獵物的快樂,伸手探進懷中拿出了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紙,“今天,你是不是應該把這幅畫畫完呢?”
是那張沒有完成的半裸畫像,是那張令千尋奪路而逃的畫像。
“昆奴,昆奴!”千尋不停後退著,呼喊著茶壺蓋的名字。
無人應答。
千尋感覺雙膝酥軟,跌坐在溫泉池邊。她的衣襬飄落水中濡溼了一大片。
這不對頭。像是渾身都失去了力氣,根本站不起來。
“朱丹,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巴穎珊無措地望著跌坐在地的千尋和一步步逼近的尺帶朱丹,感覺好不容易抓到的幸福似乎越走越遠了。
尺帶朱丹停下腳步,望著一臉迷惑的巴穎珊說道:“我的真名叫尺帶朱丹,真實的身份是吐蕃國王。記住了嗎?”
什麼?巴穎珊一陣眩暈,千尋也懵住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一直被自己誤以為是吐蕃武士的男子竟然就是吐蕃的國王。
“什麼?你是吐蕃國王?”巴穎珊搖搖頭,努力消化著突如其來的事實。她抓住尺帶朱丹的衣襟,努力獻出微笑,“我不管你是誰,我只知道你是我孩子的父親。”
尺帶朱丹一把拉開她的手,毫無溫情地說道:“我接近你就是為了這一天,這裡已經不需要你了,你可以走了。”
“朱丹,朱丹,你、你在說什麼?嗯?”巴穎珊顯然承受不住這樣的鉅變,她再一次拉住尺帶朱丹的手,懇求著,“不,你騙我!你不會不要我們的孩子的,對不對?對不對?”
“走開!”尺帶朱丹猛地一推,將她甩在地上,他蹙起濃密的眉毛,一臉嫌惡,“我生平最討厭糾纏不清的女人,你最好馬上從我面前消失。”
“為什麼?為什麼?”她指著千尋喊道,“是為了她嗎?是她嗎?”絕望的目光投注在匍匐在溫泉旁邊的千尋身上,茫然而沒有焦點。
“對,就是為了她!”尺帶朱丹著迷地望著千尋越來越紅的面頰,反問道,“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發動這場戰爭?”
不,不!巴穎珊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想要阻止這惡魔般的聲音鑽進耳朵、鑽進思想、鑽進遍佈傷痕的心。不,這不是真的,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離開這裡,離開這裡!
蹣跚著站起身子,一把扯掉頭上已經殘破的花環,巴穎珊毫無留戀地走了,“不怕,不怕,我還有孩子,還有我可愛的孩子!寶寶,沒有父親愛你也沒什麼,你還有媽媽,還有媽媽!”
千尋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她喘息著朝巴穎珊望去,看到她的裙襬處漸漸瀰漫出刺目的可怕殷紅。
“穎珊。”她想要大喊,可是最終的聲音小得連自己都聽不清楚,“你這個瘋子,她懷的是你的骨肉!”細小的聲音從口中傳出,她怒視著尺帶朱丹,懇求道,“快找大夫啊,快啊,再不找就來不及了!”
尺帶朱丹置若罔聞,伸出手握住她尖翹的下巴,“終於又見到你了,千尋。”
“你、你究竟想幹什麼?”
“真的不知道嗎?”尺帶朱丹將手探進她的脖頸,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