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元徵直言要替女兒討賞,永泰帝笑著對豆豆道:“按元二姑娘此次立下的功勞,朕可以冊封你為縣主,且可享郡主食邑。”
元徵心裡突突直跳,二閨女肯定不會在意縣主這樣的虛銜兒,可郡主食邑……這卻是實實在在的好處,女孩子家有了這個,一輩子就算是有了真正依靠,就算將來遇人不淑也永遠不愁吃穿。
然而要是真這樣應承下來,二閨女就算半個皇室中人了,最直接的壞處就是婚姻大事得聽皇帝陛下的安排,對根本不缺那幾個錢的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得不償失。
而且永泰帝向來都是做一件事要達成好幾個目的,這次也絕不會簡單,他分明就是在試探二閨女,說白了就是在試探自己。
他丟擲這麼大的一個誘餌,年僅十二歲的二閨女能抵擋得住麼?
元徵竟然不自信起來,袖子遮掩下的拳頭不由自主地握得緊緊的。
御書房裡頓時變得十分安靜,不僅永泰帝和元徵在等待著豆豆的回答,剩下以劉順為首的太監宮女們也全都屏氣凝神,都想知道面對這樣豐厚的賞賜元家二姑娘會做出怎樣的反應。
被十幾雙眼睛這樣盯著,豆豆渾身不自在。
虧皇帝想得出來,與其弄個什麼享郡主食邑的縣主,他怎麼不乾脆封自己一個郡主好了!
顧閣老以為自己稀罕做他的外孫女,皇帝以為自己稀罕和皇室扯上關係,他們都把她元二姑娘當什麼人了?
早知道在青州的時候就不去救那個騷包男,累死累活的還無端惹了一身騷,如今想甩都甩不掉了!
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再不想搭理這些破事兒也必須盡力周旋,她總不能跳起來指著皇帝的鼻子罵人吧。
豆豆再次站起身來回道:“謝陛下恩典,民女蒲柳之質,實不堪歸於宗室名下。且陛下所言之立功一事實乃巧合,達成目的也並非民女一己之力,所以……”
永泰帝饒有興致地笑道:“元二姑娘的意思是想要些實在的好處,比如說黃白之物?”
豆豆快被氣死了,她是那個意思麼?雖然她元二姑娘本身是沒有多少錢,也不至於見錢眼開吧?
這皇帝的神經病還有完沒完了!
她索性一狠心道:“民女就是這個意思,世上什麼都不如現錢管用。”
“哈哈……”永泰帝幾乎笑出了眼淚,指著豆豆對元徵道:“宗之你向來都是目下無塵,怎的竟把閨女教養成了一個小財迷。”
只要二閨女不上當,不去做那個狗屁的縣主,皇帝愛怎麼打趣自己元徵並不介意。
他站起來朝永泰帝躬身道:“回陛下,二十年前的元宗之的確如陛下所言目下無塵清高傲然,如今的元宗之卻早已是俗人一個。外放十幾年看慣了人間的疾苦,深知一文錢憋死英雄漢,無錢寸步難行的道理。”
聽他說得嚴肅永泰帝也收起了笑意:“這麼說來倒是朕誤解元二姑娘了,宗之果然會調教人,連女孩兒都能教養得如此憂國憂民,往後定要替朕多指點一下皇子們。”
元徵應道:“謝陛下抬愛,微臣定當盡力。”
豆豆暗暗伸了伸大拇指,真是服了自家爹爹了,幾句話完全扭轉了形勢,自己立馬兒就從皇帝陛下口中的“小財迷”變成了憂國憂民。
只是……說好的黃白之物,說好的賞賜呢?一國之君可不興賴賬!
永泰帝倒是十分配合,只聽他接著道:“既如此,朕便賞賜元二姑娘黃金百兩,以備不時之需。”
豆豆醉了,皇帝陛下真把自己當女善人了,隨身帶著錢替他憂國憂民。
只是……一個享郡主食邑的縣主封號,就換了一百兩金子,自己還是吃大虧了,皇帝陛下你這麼小氣你的後宮三千佳麗和兒女們都受得了麼?
她心裡暗自嘀咕臉上卻絲毫看不出異樣,朝永泰帝恭恭敬敬行了個禮道:“民女謝陛下賞賜。”
見她面色如常不像是心生怨念的樣子,永泰帝才算是徹底打消了疑慮,這丫頭看來不像是那些不規矩的女孩子,兒子們眼光還行,並沒有被美色迷昏了頭。
而宗之也依舊像從前那樣忠心。
一旁的元徵也徹底鬆了口氣,今日永泰帝這場戲總算是演完了,打從他們父女進門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試探。
二閨女只要對皇室表現出一絲一毫的興趣,立馬就會被永泰帝盯上,包括他自己從此都休想再得安寧。
御書房中再次歸於平靜,只是這次氣氛祥和多了,宮人們上前替三人換了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