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所有的事情都一樣,一旦被捅破了那一層窗戶紙,一切都猶如醍醐灌頂,瞬間明瞭。
此時的豆豆正是如此,被元湘無意之中這麼一點撥,和大白湯圓相處的一幕幕立刻浮現在她腦海裡,曾經覺得模糊的情感也明朗起來。
他常用那雙璀璨之極的完美鳳眸看著自己,那樣熾熱的眼神,直到現在想起來都讓她心跳如鼓臉紅耳熱。
還有她一直想要忘了的,臨分別前那一晚他說過的話。
——小扁豆,我這一去大概兩三年都不會回京,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最重要的是……千萬別把我給忘了。
還有那些反覆交待自己要是看上什麼人一定等他回來張張眼的話……
他之所以這麼患得患失的,還不就是怕自己在他離開京城的這幾年間喜歡上旁人,或者說直接尋個不錯的人定下親事,甚至就這麼嫁了。
她方才還覺得姐姐是欲蓋彌彰,其實自己才是掩耳盜鈴,總覺得只要不挑明,不承認,就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姑姑就不止一次說自己錯過了那樣好的一個男孩子可惜了。
採青採桑兩個也為了表少爺和堂少爺誰更適合做姑爺爭執過好幾次。
她們都是自己最親近的人,為什麼會對一個明擺著這輩子和自己完全不可能在一起的男孩子產生這樣的感覺?
還不都是因為那傢伙在自己面前表現得太好太出色,所有的人全被他打動了。
可那又如何?
拋開自己那個像是開玩笑一樣的擇婿標準不提,單是名分上他永遠都是自己的堂兄,就是彼此再心儀,他們兩人之間也完全不可能。
就好像她之前也懷疑過他是不是喜歡自己,但當時就立刻否決了,畢竟在她看來大白湯圓是受過正統教育的人,絕不會做出那麼出格的事情,所以她之後也一直把他當作親哥哥一樣。
然,事實上那傢伙的確是出格到根本沒把這名分當回事兒,他膽大心細臉皮厚,居然真的敢想,真的敢做。
想起他對自己那些霸道卻又自然的行為,拉手、捏臉、擦腳……甚至還抱過自己不止一次,豆豆覺得自己的厚臉皮完全擋不住從內心深處噴湧而出的滾滾熱浪。
她絕對沒有喜歡上自己的堂兄。
那個沒臉沒皮的小姑娘絕對不是她,她怎麼可能任由男孩子對自己毛手毛腳的,而且居然還沒有生氣,甚至可以說是默許了那樣的行為!
豆豆突然間沒有了說話的興致,翻了個身用被子把頭整個捂住,連姐姐和騷包男的事情也不想聽了。
元湘馬上就覺察出了她的不正常,用手肘輕輕拐了拐她的腰:“喂,你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豆豆悶聲道:“困了。”
元湘才不相信她的鬼話,方才還一雙眼睛興奮得直閃亮光,恨不能把自己的心裡話全挖出來,怎的突然就困了?
她再次加大了力度拐了拐豆豆:“記住了啊,你得吸取我的教訓,千萬別落到我這樣的境地。雖然家裡人安排的親事不一定合心意,也比我這樣進退兩難好得多。”
這下豆豆不樂意了,扭過頭道:“合著你這是後悔喜歡上人家公孫世兄了呀?”她還想自己找一個合心意的小女婿呢,誰想全聽家裡人的安排。
元湘爭辯道:“誰後悔了,我這不是為你好麼,趁你現在年紀小還沒有心事,聽從長輩們的安排一輩子才更加順遂呢。”
豆豆知道元湘的話也有一定的道理,女孩子們把那份最初的喜歡留給未來的夫君的確也沒什麼不好的,起碼會少了很多煩惱。
她沒精打采地哼了一聲。
元湘心念一動,搖著豆豆的肩膀壓低聲音道:“那位長得特別好看的傅表兄是不是父親特地給你物色的小女婿?我看著他這人倒是蠻不錯的。”
豆豆不樂意了,伸手反擰了元湘一把忿忿道:“你怎的不說他是爹爹給你物色的?你們倆年齡更合適呢!你可真夠操心的,人家傅表兄是要考狀元的,誰整日想這些有的沒的,困死了,我要睡了。”
元湘以為豆豆是惱羞成怒,不好再繼續打趣她,笑道:“睡吧,明日一準兒還有許多人要應付呢。”
說罷她也翻了個身,而且很快呼吸就變得十分均勻。
這就睡著了?豆豆快被氣死了好不好?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為情所困的人這麼快就進入夢鄉,她一個什麼都沒搞懂的人卻翻來覆去睡不著,這正常麼?
只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