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泰帝聽到霍驍的名字精神頓時一振,方才臉上疲憊的神色幾乎都看不出來了。
他翻身下榻趿著鞋走到書案前坐下,十分愉悅地笑道:“趕快讓他進來。”
“是,陛下。”劉順彎著腰退了出去。
世上有他們這種奴才命,也有霍小王爺那種富貴命,無論龍椅上坐的是哪位皇帝,對他的寵愛一如既往。
看來他也得把那位小爺伺候好了才是。
不一會兒,一身深紫色銀絲暗雲紋錦袍的霍驍大步走了進來。
神采飛揚,長身玉立,器宇軒昂,貴氣天成。
再多的溢美之詞用在他身上都不過分。
“臣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雙手抱拳單膝跪地,本是很普通的武將行禮的動作,他做起來卻顯得格外緊襯利落。
這孩子比一年多前長高了,結實了,行事也穩重了許多,永泰帝不由得暗暗點頭。
不過,難免又有些遺憾。
他最喜歡最欣賞的就是霍驍身上如利劍出鞘般的鋒芒,這般謹慎小心可不好。
永泰帝朗聲笑道:“徹兒快快平身,以後在舅舅面前毋須如此,像從前那樣才好。”
霍驍本來也沒打算收斂,方才不過是試探一下皇帝的態度,聽他這樣說臉上露出了笑容:“徹兒謝過皇帝舅舅。”
永泰帝拍了拍身邊的空位置:“坐到舅舅身邊來,咱們說說話。”
霍驍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值得惶恐的,從前他在宣德帝面前比這放肆的事情做得也多了,此時要是刻意裝出一副不敢僭越的樣子,更會讓皇帝舅舅不喜,索性十分自然地站起身來坐到了永泰帝身邊。
一旁的劉公公卻是嚇得後背全溼透了。
他從前光聽說過霍小王爺在先帝面前十分放縱,哪裡知道他竟這般膽大包天,那可是皇帝陛下的位子,他還真敢坐!
就算是最得陛下喜愛的四皇子也從不敢這般逾矩。
其實也難怪劉公公會這樣想,他最初隨著永泰帝進京時,住的是太子府,並沒有機會見過霍驍。
之後先帝病重陛下登基,他只是偶爾陪同永泰帝去侍疾的時候見過霍小王爺幾次,那樣的場合那樣的氣氛,誰也不會放肆。
再後來先帝駕崩,霍小王爺又去了遼東,更是沒有機會見面了。
所以方才他著實被嚇了一跳,看來今後不僅僅是要伺候好這位小爺,而是真得拿他當主子一般敬著才好。
他在這裡胡思亂想,那邊永泰帝已經把福王在遼東的情況問了一遍,霍驍也一一作了應答。
永泰帝故作生氣道:“回京這麼久也不知你這臭小子在忙些什麼,竟到今日才想起來你還有個舅舅,你信不信朕打今兒起就把你關在宮裡,堅決不讓你去大西北!”
霍驍當然知道永泰帝這是說著玩的,自己這幾日折騰出的動靜可不小,皇帝舅舅怎可能不知道。
他摸了摸鼻子笑道:“也沒忙什麼,就是有個朋友家的親戚失蹤了,我答應她幫忙找人,所以前幾日去了刑部一趟。”
這下連永泰帝都有些迷糊了,幫人找親戚需要去刑部?
霍驍嘿嘿一笑道:“那人失蹤的時間有些長了,各種辦法用遍了都尋不到絲毫的蹤跡,所以我去刑部找了王侍郎……”
這下永泰帝明白了,他無奈地笑道:“徹兒,讓刑部左侍郎幫你發海捕文書,你這是找人還是抓人?”
霍驍道:“這不是沒辦法了麼,本來這樣的事情不該驚動刑部,可誰也不知道那傢伙如今跑哪兒去了,我總不能讓全大周所有的地方府衙都幫忙找人,沒有那個時間也沒有那個道理。還不如直接找刑部來得直接。”
說罷他暗暗打量著永泰帝,舅舅總不至於為這點事情就生氣了吧?
永泰帝一巴掌拍在霍驍肩膀上:“要論天底下誰最能折騰,霍小王爺認了第二就沒人敢當第一,朕服了你了!可你想過沒有,那人會不會因為這份海捕文書吃苦頭?”
霍驍點點頭:“想過的,可我覺得這幾年他一個人在外面漂泊,經歷的苦難也多了。只要能回到親人朋友身邊來,再多的苦都是值得的。而且我已經讓王侍郎在海捕文書中說明了,務必保證此人的生命安全。”
永泰帝還能說什麼,只能盼著那人別被霍小王爺給折騰死了。
他頓了頓又道:“這幾天你是住在福王還是定北王府?”
霍驍撇撇嘴:“我肯定住在福王府啊,您又不是不知道定北王府是個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