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來人是二閨女,元徵整個人鬆了一口氣。
“是你啊,沅兒。”他嘟囔了一句,重新歪回了椅子上。
豆豆走到書案前,好奇地看著元徵道:“爹爹,你方才是怎麼了?女兒有那麼嚇人麼!”
元徵並不回答她的問題,眉頭一挑道:“你祖母不是說了讓你不著急回來麼?”
嘴裡這樣說,心裡對二閨女當晚就回家這件事還是很滿意的。
他元徵的二閨女精明得很,裴廷琰想撿現成可沒那麼容易。
豆豆笑嘻嘻地坐在元徵身側道:“祖母說一切隨我高興,我一高興自然就回來嘍。”
元徵笑了,二閨女這話說得可真貼心,只有回家才高興。
“那威遠侯府是什麼態度?”他慵懶地看著豆豆,把最想知道的問題說了出來。
爹爹又開始顧左右而言他了,明明是自己先問的好不好!
豆豆見元徵嘴唇有些起皮,站起身給他兌了一杯溫水。
元徵接過溫水抿了一口,只覺得這水甜入心扉。
這麼貼心的貴女世上難尋。
豆豆重新坐下,把今日去威遠侯府的事情原原本本講了一遍。
“雙份嫁妝?”元徵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威遠侯府果然富可敵國,自家老孃給二閨女準備的嫁妝比起湘兒那一份可是毫不遜色,他們居然要出雙份!
那隻老狐狸為了拉攏二閨女,或者說是為了拉攏霍家倒是捨得下本錢,也不怕他的子孫們造反。
不過這樣也好。
俗話說錢是人的膽,雖然有膽不一定幸福,總能讓人氣勢足一些,二閨女嫁入定北王府,需要的正是這一份氣勢。
他漫不經心道:“那武寧侯呢?”
豆豆知道爹爹的意思,不就是想知道自己有沒有喚武寧侯一聲爹嘛!
真是小氣,可她偏偏就是稀罕這麼小心眼兒的爹爹。
她拉著元徵的衣袖道:“這輩子我只喚您一個人為爹爹,他要是表現好的話,女兒將來勉為其難喚他一聲父親。”
元徵噗哧一聲笑了起來,裴廷琰可算是踢到鐵板了,合著到了現在還沒能讓二閨女滿意,連聲“父親”都沒混上。
他又道:“那你娘呢,你這麼不管不顧地回來了,她肯定有些失望,又該傷心了。”
豆豆嘟著小嘴道:“娘肯定捨不得我呀,可女兒又沒有分身術,何況曾祖父都安排好了,讓我從今往後上半個月住元家,下半個月住裴家,現在不是才初二嘛,當然要回來了。”
元徵不說話了,伸手揉了揉豆豆的小腦袋。
二閨女搬離靖南侯府這件事他早有準備,能像現在這樣一家住半個月已經是最好的結果,想來二閨女還是使了些小手段。
豆豆憋不住了,小聲道:“爹爹,您還沒有告訴我方才是怎麼了?您怎的像是怕什麼人一樣。”
元徵有些哭笑不得,那種事情他怎麼和二閨女說?
他完全不知道自家的夫人今日在抽什麼風。
應該說不知道今日一大早母親和她說了什麼。
對他視而不見了將近二十年後,他那位傲嬌的夫人像是突然發現了他的好處。
兩人老夫老妻,女兒都出嫁了,她又開始折騰那些情啊愛啊的東西。
她那顆芳心不是一直寄託在宇文昊身上麼,接著寄託不就好了。
他元徵天生一根筋,喜歡什麼人就會喜歡一輩子。
像顧朝這樣的女子,再過多少年他也不會喜歡。
換句話說,顧朝把他當什麼了?
她不喜歡的時候他就該躲得遠遠的,她喜歡的時候他就該無條件接受?
而且他的心思早已經不在那些事情上了,要處理的事務那麼多,要關心的人也不少,真是沒有時間折騰,也折騰不起了!
見女兒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自己,一副刨根問底的模樣,元徵只好委婉道:“你姐姐一出嫁你母親靜極思動了。”
豆豆眼眸一亮,莫非母親想要……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只聽書房門再次響了起來。
緊接著就聽到了丁香的聲音:“二老爺睡下了麼?”
元徵的眼皮跳了一下,沉聲道:“方才的話說得還不夠清楚?回去伺候你們夫人休息。”
丁香加大音量道:“二老爺誤會了,是閣老方才著人傳話說請您和二夫人明日帶著二姑娘去一趟顧府,他要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