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時度勢?
顧夕嘴角微勾,父親自己看清楚形勢了麼!
她從前並不在乎什麼人做皇帝,一切不過是順勢而為。
二皇子是丈夫的外甥,理所應當綁在一條船上。
現在她是不得不在乎。
誰當皇帝都行,絕對不能是裴廷瑜那個女人的兒子。
有些仇怨可以隨著時間的流逝一笑置之,有些仇怨註定不共戴天。
她淡淡道:“父親有話請直言。”
顧閣老道:“阿夕,你是為父最喜歡的孩子,同時也是最放心不下的。”
顧夕抿抿嘴,當初她出嫁的時候父親可不是這樣說的。
那時他說的是:阿夕,你雖然是為父最小的孩子,但你聰明懂事,性格穩重,是最讓人放心的。
二十年都不到,到底是她變了還是父親變了。
顧閣老見她不吱聲,又道:“你別不服氣。你姐姐性情張揚頭腦簡單,其實這樣的人才是最讓人放心的。
阿朝的確是容易得罪人,不討人喜歡,可你看她得罪的都是些什麼人?不過是些普通婦人而已,頂多被人傢俬底下議論幾句,能翻得起什麼大浪?”
顧夕輕嗤一聲,翻不起什麼大浪?父親還是一如既往地看不起女子。
殊不知有些女子做出來的事情,足以讓時間最有本事的男子焦頭爛額。
姐姐之所以讓您感到放心,那是因為她遇到了最好的婆婆和丈夫,不管闖了什麼禍都有人替她善後,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別的不說,當年他可是把三皇子,也就是如今的皇帝陛下得罪狠了,如果不是元宗之,人家會不報復她?
顧閣老兀自繼續道:“你則不然,看似行事穩妥,一旦豁出去了就不管不顧,悄沒聲息的就能把天捅出個大窟窿!”
顧夕道:“父親看得明白,但請您放心,我沒那麼大的野心。”
顧閣老眉頭一皺道:“調包計的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對吧?”
顧夕柳眉微挑,父親果然夠敏銳,但她不相信他能猜出事情的所有真相。
她微微笑道:“父親以為呢?”
顧閣老道:“此事必定和皇后娘娘有關,否則你完全沒有必要在新年朝拜的時候把事情捅到陛下面前,你的目的就是當面打皇后娘娘的臉!”
顧夕不置可否地聳聳肩,反正事情她已經做了,旁人愛說什麼就說什麼唄。
顧閣老沉聲道:“這件事情裴皇后做得的確是不夠地道,即使她是一國之母,也不應該把手伸到兄嫂屋裡,堂堂的武寧侯難道還會缺了女人?”
顧夕暗暗搖了搖頭,饒是父親這般老謀深算的人也想不到裴廷瑜有多無恥。
他只把巧紅當成是裴廷瑜安插在裴廷琰身邊的耳目,要想打聽到可靠的訊息,當然必須先爬上床。
至於巧紅做出調包的事情,父親甚至都沒有覺得會和裴廷瑜有關。
這也難怪,兄長的女兒,是嫡女還是庶女對做妹妹的人來說會有什麼區別?
她嘲諷一笑道:“她這些年往侯爺身邊塞的女人多了去了,她就巴不得他大哥冷落我,讓我們夫妻反目更好。”
顧閣老喝道:“又信口開河!你們夫妻反目對她有什麼好處!難怪元沅那個丫頭說話能把人氣死,就是和你學的。”
顧夕不樂意了,在她看來她的女兒是這個世上最懂事最可愛的女孩子,就算是父親也不能說她不好。
她抬眼看著顧閣老道:“父親不喜歡沅兒麼?”
顧閣老道:“從前我不是以為她不是我顧家的……”
顧夕美眸一眯:“難道您從前就知道沅兒不是姐姐的女兒?”
顧閣老訕訕道:“為父八年多前就知道元宗之領養了一個小女孩兒,誰知道她會是你的孩子……”
顧夕冷聲道:“難怪沅兒一直都不喜歡顧家,就是在您這裡受了氣!”
顧閣老不高興了,他根本沒有覺得自己做得有什麼過分的。
不是自己的嫡親外孫女,他幹嘛要對她好?
不把她的身份暴露給別人知曉,他這個幹外祖父做人已經很夠意思了好不好!
他乃是堂堂的內閣首輔,被女兒這般指著鼻子質問,像什麼話!
顧閣老一拍書案道:“顧夕,你的規矩都學到哪兒去了,用這樣的態度和自己的父親說話!”
顧夕依舊板著臉,女兒雖然性格活潑一些,但卻是個最懂規矩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