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京城尚且有些寒涼。
福王府最北邊的小花園裡劍氣縱橫寒光凜冽,越發讓人覺得身上冷颼颼的。
人影和劍影融為一體,如果不是練劍的人穿著黑衣,簡直分不出哪兒是人,哪兒是劍。
饒是書墨書硯看慣了霍驍練劍,也能感覺出他的劍法又精進了。
更不用說半點武功不會的四皇子,此時他看得兩眼冒紅心,口水都險些滴出來。
他一直都知道阿驍武功不錯,可……
這恐怕已經不是不錯兩個字可以形容了。
二皇兄和三皇兄兩個人的武功都是教習整日誇讚的,但在他看來,連阿驍的小指頭都比不上。
好吧,其實他真的看不太懂,就是覺得阿驍的劍法好看得緊。
好吧,其實他真的看不清楚,就是覺得阿驍的劍法厲害極了。
就在他發愣的當口,只見霍驍隨手一揚,寒光凜冽的劍氣消失得無影無蹤。
歘地一聲,寶劍準確無誤地飛進了書墨捧在手裡的劍鞘中。
“阿驍——”四皇子忍不住喚了一聲。
霍驍足尖一點,瞬間就來到了書墨書硯身邊。
書硯遞過溫熱的帕子,又趕緊奉上一杯溫度適宜的茶水。
擦過臉和手,又喝了半杯茶水,霍驍才抬眼看向四皇子。
兩人是好朋友,對彼此的生活習慣都熟悉得很。
這傢伙大婚後每日都要睡到日上三竿,今日竟然起這麼早?
而且他對習武又不感興趣,一大早跑到福王府來作甚?
四皇子看了看書墨書硯,覺得有些開不了口,一張精緻漂亮的臉有些微微泛紅。
初一十五在後面想笑不敢笑,自家殿下的模樣真像那些見到俊美男子就發花痴的小姑娘。
等了半天不見他開口,霍驍涼涼道:“阿愷,你該不會是見我的劍法好,也想學上幾招吧?”
四皇子腦子一暈道:“我要是有你這麼好的武功,就不會害怕了。”
初一十五大窘,殿下在鬧什麼,弄了半天都沒有說到重點!
書墨書硯一頭霧水,四殿下肯定是睡迷糊了,現在還在說夢話呢。
霍驍長眉一挑:“怕誰?”
堂堂的皇子張嘴就說害怕,他都替皇帝舅舅臉紅。
四皇子撓了撓頭:“怕元大人。”
霍驍嘴角微抽:“元大人雖然厲害,但他乃是一介文官,你難道還想動用武力?”
四名小廝面面相覷,都說四殿下不靠譜,他們怎的覺得小王爺比四殿下更不靠譜。
文官什麼的根本不是重點,就算元大人是武將,四殿下難道就能對他動用武力?
那可是你們倆的岳父的大人好不好!
四皇子的注意力顯然不在這個上面,他繼續道:“阿驍你不知道,元大人雖然是文官,手上也是會些功夫的,和你自然是比不了,但收拾我這樣的綽綽有餘。”
四名小廝:“……”
霍驍無奈地按了按眉心:“阿愷,你該不會是想讓我和元大人比試一場?有話快說,別扯那些沒用的。”
四皇子道:“我……反正你現在去換衣裳,陪我去一趟靖南侯府。”
霍驍十分乾脆道:“不去。”
開什麼玩笑,阿愷肯定是做了什麼壞事,自己才不要陪著他去看岳父大人的臭臉呢!
看臭臉也就罷了,萬一岳父大人一個不高興,婚前再也不准他和小扁豆見面,那才是虧大發了。
四皇子著急了:“阿愷,你不講義氣,見死不救!”
霍驍撇撇嘴道:“莫非是你們府裡鬧出人命了?”
阿愷手裡沒有實權,所謂的出事頂多就是後宅裡的女人們鬧騰了。
大姨姐性情溫柔,憐香惜玉也不像是敢惹事的,難道今日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初一十五默默對視了一眼,可不就是鬧出人命了麼!
四皇子撓了撓頭道:“真的出人命了,阿驍,我可能……可能要當爹了。”
霍驍險些被口水嗆到。
阿愷要當爹了,這怎麼可能!
他一把揪住四皇子的衣領:“誰?憐香還是惜玉?”
書墨書硯:“……”
自家爺有病!
四皇子怯生生道:“不……不是……是湘兒……”
書墨書硯:“……”
四皇子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