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麥穗兒答應得雖然很乾脆,表情卻能看出有一絲為難。
豆豆把她拉到身邊坐下笑道:“不用著急,我還有事兒問你呢。”
胖麥穗兒點點頭,心道只要不是逼問主子的真實身份,其他問題她完全沒有必要隱瞞。
豆豆道:“除夕你放在我枕頭下面那封信,是不是三堂兄交給你的?”
說是詢問,語氣卻十分肯定。
胖麥穗兒心裡暗驚,姑娘要不要這麼厲害,元沂什麼都還沒有來得及做居然就暴露了?
見她不承認豆豆笑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在除夕之前你根本都沒有機會出府,要不是有人把信遞到你手裡,難不成還是那信自己長翅膀飛進來的?”
胖麥穗兒撇撇嘴道:“那可不一定,主子身邊武功高強的人多了去了。”
那是因為主子不想派暗衛來做這件事,怕引起皇帝對靖南侯府的懷疑,否則送信這樣的事情怎會用得上她。
豆豆其實也就是詐一詐她,元沂是大白湯圓的人這一點是肯定的,但傳信這件事情是不是和他有關,她也不能肯定。
她微哼一聲道:“別把你主子吹得天花亂墜的,他們三房頂多就是有錢一點,又不是那些皇室中人,身邊還養暗衛的。”
她這話也有道理,京城可不比其他地方,要是連靖南侯府三房嫡孫身邊都有暗衛,皇帝還睡得著麼?
胖麥穗兒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主子身邊的暗衛可比那些皇子多得多。
如果姑娘知道自己也是暗衛,會不會提著擀麵杖把自己打出府去?
只是……既然元沂的身份已經暴露,她把事情經過告訴姑娘也無妨,就當是遞個投名狀,她能得到姑娘全心的信任才是最重要的。
至於元沂,不好意思,她只能無情地出賣他了。
“那封信的確是元沂少爺送到奴婢手裡的。”她老老實實應道。
豆豆道:“還有,祖母想要添置一些丫鬟的訊息肯定也是三堂兄傳出去的,所以你才趁機混進那二十名女孩子的隊伍裡,你們可真夠能算計的。”
胖麥穗兒趁機拍了拍馬屁:“咱們再能算計不也沒能逃出姑娘的手掌心麼?”
豆豆嘆息一聲道:“你主子也真是能折騰,他直說想派幾個人到我身邊,難道我還會拒絕他?搞得這麼複雜也不嫌累。”
胖麥穗兒小聲嘀咕道:“那可不一定。”
雖然只和豆豆相處了兩個多月,姑娘的脾氣多少還是有些瞭解的。
要不是姑娘死倔死倔的,主子又何必繞這許多彎子。
豆豆被她逗笑了,“不和你扯這些了,既然是我的人了,今日就給你透個底。”
她把醉忘歸酒樓和小商行的事情給胖麥穗兒說了個大概。
胖麥穗兒覺得自己從前小看眼前的女孩子了。
剛被主子挑中的時候,她就在心裡描繪過姑娘的樣子。
美貌聰明、惹人喜愛這些都在她的預料之中,畢竟能讓主子放在心裡的女孩子,肯定是格外出眾的。
真的和豆豆接觸之後她才知道,姑娘之所以讓主子念念不忘勢在必得,遠不止美貌可愛這麼簡單。
光是用馬糞砸霍家少爺這件事情就讓她刮目相看。
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敢於挑戰強權的,何況她還是一名十二三歲的貴女,為的還是替小姐妹出氣。
一般的貴女聽說別的女孩子被人調戲,能陪著哭兩聲,安撫幾句都叫心地善良了。
萬萬沒想到她背地裡竟然還敢自己做生意。
只是她這麼能幹,主子還有什麼用武之地?想要討好她可就更難了。
胖麥穗兒做出一副不明就裡的樣子道:“姑娘,主子家底厚著呢,將來少不了您的花用,您又何必這般辛苦。”
豆豆笑道:“麥穗兒,本姑娘今日要教你一個道理,便宜難佔。你主子家底再豐厚,和我也並無干係。何況他還是我的堂兄,你覺得我把一輩子寄託在他身上可靠麼?”
胖麥穗兒並不知道豆豆不是元徵的親生女兒,但她早已知道主子“堂兄”這個身份是假的,在她看來,堂堂的霍小王爺難道還不值得姑娘託付終身?
姑娘實在是太理智了,那般無雙的容貌,過人的才華,敵國的財富,周到的關懷,竟然還沒有能讓她昏了頭。
豆豆往榻上一歪,悶聲道:“再說了,就算是他真有本事把我娶進門,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這個道理對誰都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