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豔福?
裴錦程聽見這三個字,俊美不凡的臉上滿滿都是無奈的苦笑。
他是已經有了一定閱歷的成年男子,被女孩子追逐也不是一次兩次。
京城的貴女們是公認的大周朝膽子最大的女孩子,縱然有所謂的閨訓管著,公然對男子示愛的事情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兒。
可正如沅兒方才說講,江南一帶的女孩子給人的印象的確是要更含蓄一些的,不說絲毫不敢同男子見面說話,但像那一日的行為,他現在想起來頭皮還直髮麻。
傳說中斯文守禮的江南閨秀,不僅送荷包送帕子送鮮花送吃食,還一擁而上堵在他住所的門口。
這也就罷了,女孩子們的小伎倆對於在京城被追逐過無數次的他而言早已不陌生,只要冷著一張臉不搭理她們,很快就能脫身離去。
然而他想錯了,這些閨秀居然還敢動手,他那簇新的錦袍幾乎四分五裂不說,隨身的玉佩還被湖州知府的千金搶了去。
裴錦程知道自己的長相還算不錯,但自問也沒俊美到人神共憤的地步。
而且江南人傑地靈,自古以來都不乏長相出眾的人,錦心繡口溫潤如玉的才子數不勝數。
說來說去還是自己武寧侯世子、皇后娘娘嫡親侄子這個身份鬧的。
裴家兄弟自幼家教好,從來不會對人惡語相向,更不會用武力對付柔弱的女子,一時間他倒成了進退兩難。
所謂得寸進尺,他的溫言勸阻讓那些女孩子越發過分,不得已他只好暗示侍衛們動手強行把她們分隔開。
男女之間的體力有天壤之別,更何況是身懷武功的侍衛,解決這群閨秀加丫鬟幾乎可以說不費吹灰之力。
難的是落入知府千金手中的那塊玉佩。
那是母親在他十五歲那年親手給他系在腰間的,並戲言將來一定要送與鍾情的女子作為定親信物。
雖是戲言,他卻一直把它當做諾言。
在他心中除了將來的妻子哪個女子也不可能做這塊玉佩的另一個主人。
他潔身自好心氣兒也是很高的,一般二般的女子根本看不上,五年的時間這塊玉佩每日隨身攜帶,卻一直沒有另尋主人的機會。
可如今這玉佩竟落在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女子緊緊捏在手裡,任憑他怎麼討要都不歸還。
之前讓侍衛們動手已屬極限,總不能讓他們去一名閨秀手中搶東西。
而且玉佩乃是易碎品,萬一失手豈不是辜負了母親的殷切期盼以及自己五年來在玉佩上寄託的某種特殊的情思。
他正想著人去把湖州知府夫妻倆請來解決這場麻煩,玉佩卻落入了一名十四五歲的小公子手中。
小公子容貌十分俊秀,氣質文雅中不失矜貴。
他那瘦小的身材在正午的陽光照耀下顯得無比的玉樹臨風,倩然笑道:“楊小姐,強佔別人的心愛之物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這話裴錦程深以為然,不管是什麼人,強佔別人的東西都惹人嫌惡。
知府千金楊小姐卻一改之前的驕縱,二話不說就把玉佩放入了小公子的掌心:“鍾……鍾情公子,玉佩交給你了。”
說罷她就帶著丫鬟和其他閨秀一起匆匆離去,面上縱有不甘,腳下也沒有停頓。
裴錦程大為驚奇,知府乃是一方父母官,在湖州他就算是土皇帝,誰家的勢力居然大到讓知府千金這般乖順聽話?
然而,讓他更驚奇的事情還在後面。
這位名叫鍾情的小公子比那些閨秀更加不講道理,非但不還他玉佩,還用各種刁鑽古怪的辦法把他弄得險些抓狂。
最最抓狂的事情是,等他看清楚這鐘情究竟是個什麼人、有多大本事之後方才明白,他乃是一名尚未及笄的女子。
本以為自己的妹妹已經是這世上最不可思議最古靈精怪的女孩子,沒想到千里之外的湖州也有一個各方面都不遑多讓的鐘情。
在人才濟濟的墨麒書院,她的各科成績全部排名第一。
要知道墨麒書院可不僅僅教習琴棋書畫,是一直秉承君子六藝,禮樂射御書數一樣不落全都得學習的地方。
據說鍾情曾經為了學習騎馬摔斷過腿,然傷好之後不到半年就拿下了書院騎術第一的名頭。
更別提她的算學,據說連湖州最厲害的賬房先生都甘拜下風。
然,這些都是據說,裴錦程雖然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也沒有打算真的去一一落實。
只是對這位姓鐘的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