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依言站起身,卻並沒有坐下,而是恭敬地立在龍書案前。
見她一副有話想要和自己說的模樣,永泰帝心裡開始忖度她的來意。
為了裴錦弘尚主的事兒?不可能,要來鬧早來了,況且這丫頭也不像那種不識時務的人。
聽聞顧夕前幾日已經帶著準兒媳離京下江南去了,說明威遠侯府二房一切如常,並沒有什麼突發事件。
為了徹兒突然離京的事兒來向自己打聽訊息?更不可能。
徹兒此次離京屬於絕對機密,但那臭小子就是個懼內的,再大再機密的事情也絕不會瞞著這丫頭。
她掌握的訊息說不得比自己這個皇帝舅舅知道得還早還詳細呢!
那麼她今日前來御書房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
因為霍驍和顧夕的緣故,永泰帝對豆豆多少有些愛屋及烏的意思。
但不可否認的是,此時的他依舊是帝王加男人的心態佔上風。
雖然他清楚地知道元沅並非一般的閨閣女子,也不可能用對待臣子和幕僚,甚至尋常的子侄那樣的態度去對她,依舊只把她當作一個年輕小婦人。
小婦人們最關心的事情無非漂亮的衣裳首飾,稍微厲害些的掌掌中饋,頂多再操心一下兄弟姐妹丫鬟小廝們的親事兒。
他瞬間有些瞭然。
這丫頭今日多半是為了霍騏和瑞華的婚事來的。
永泰帝睨著豆豆,真是個愛管閒事兒的丫頭!
為了徹兒和她兩個嫡親兄長也罷了,一個霍騏而已……
還有,霍騏尚主的事兒只是他同皇后兩人商議過,這丫頭又不像是個喜歡打探訊息的。
莫非是有人去她耳邊嚼舌根子了?
豆豆被永泰帝忽明忽暗的臉色弄得快沒脾氣了。
皇帝陛下您有什麼病也別今日發好不好,想知道什麼都趕緊問吶!
終於,永泰帝收回了打量的目光,溫聲道:“沅兒今日到御書房來是為了霍騏尚主的事兒?”
態度和聲音都很溫和,但話語中卻有一絲明顯的不滿。
豆豆有些無語,自己看起來是那種沒有頭腦愛管閒事兒的女人麼,瞧這話問的!
她沒有否認自己已經知曉了這件事兒,回道:“臣妾覺得霍騏尚瑞華公主乃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陛下英明。”
永泰帝嘴角都笑得翹了起來,果然是宗之的女兒,拍馬屁都拍得別具一格。
他朗聲笑道:“你這丫頭最不喜歡進宮裡來,今日必定是有事兒……嗯……讓朕來猜一猜……”
豆豆暗暗翻了個白眼兒,總算是知道宇文小廝為何那般不靠譜了,合著他爹就經常不靠譜,跟個碎嘴婆婆一樣。
那邊永泰帝依舊在唸叨:“不是為了裴家,亦不是為了霍家,那就是元家,宗之最近也無有煩心事兒……那便是為了老四一家……”
豆豆福了福身道:“陛下真是睿智,臣妾今日的午飯便是在怡王府用的。”
永泰帝斂住笑容道:“老四府上又出事兒了?”
承哥兒出世那一日四皇子府發生的事情永泰帝還略有些印象,如今元湘又有了身孕,莫非那些個女人又不安分了?
豆豆道:“今日臣妾去怡王府探望姐姐和小外甥,姐姐給臣妾看了一封密信,是從怡王殿下的侍妾惜玉養的貓身上掉下來的。”
永泰帝面色一緊:“什麼樣的密信?”
既然元沅把這件事兒捅到自己面前,就說明那封密信一定不簡單。
豆豆從袖中取出密信,雙手遞到龍書案上:“請陛下御覽。”
她所料一點沒錯,這份密信的內容並不足以讓永泰帝重視,但落款處的“吉日主人”一定會吸引住他的目光。
永泰帝的一雙龍目緊緊盯著那紅色的印記,一張輪廓分明的臉龐變得陰沉沉。
良久之後她抬眼看著豆豆:“你識得此印?”
豆豆搖搖頭:“臣妾並不識得此印,只是聽小王爺提過,當年在大西北剿滅土匪頭子王霸天時,在他的書房中搜到一些密信,落款處蓋的也是這個印章。
臣妾當時便覺得‘吉日主人’這個別號有些怪異,所以便記住了,沒想到今日在怡王府竟親眼見到了這四個字。”
永泰帝眉頭一挑:“你聽說過王霸天?”
豆豆一噎,她方才說了半天,重點是那‘吉日主人’,根本不是王霸天好不好!皇帝陛下真是夠了!
想歸想,她還是趕緊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