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麥穗兒的確是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
比如,主子對姑娘的喜愛很純粹,從來不是因為她絕色的容顏或者是其他什麼過人之處。
所以姑娘根本無需向主子證明自己有多少本事,配不配站在他的身邊。
換句話說就是無論為了什麼都不值得去冒這份風險。
土匪一次抓不到還有下一次。
傷了、殘了、甚至丟了小命,這輩子只能追悔莫及。
再比如,姑娘向來最怕麻煩。
以她的姿色和聰慧,想要得到美名其實很簡單。
可她在京城的時候寧可留在小廚房做點心,也不願意去參加各種詩會花會,其實就是覺得和那些貴女周旋十分麻煩。
就連到了軍營和士兵們斗酒,目的也事為了解決麻煩。
但今日的事情在她看來就是姑娘自己去找麻煩,簡直太不正常了。
可看著豆豆那張笑意盈盈的俏臉,胖麥穗兒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好。
豆豆見她不開口,拉著她的手道:“是不是覺得我方才的戲演得太過火了?”
“演戲?”胖麥穗兒懵懂地抬起頭看著自家姑娘。
豆豆嘿嘿笑道:“士兵們出征前需要鼓鼓勁兒,我那幾句說的還成,對吧?”
胖麥穗兒總算是明白過來她在說什麼了。
她沒好氣地把豆豆的手甩開:“奴婢倒是希望您乖乖留在府裡吟風弄月,免得整日讓人操不完的心。”
豆豆捏了捏她的胖臉蛋:“喲,還真生氣了呀。”
胖麥穗兒拂開她的手,把頭扭朝一邊。
豆豆撫額,這小胖丫頭哪兒像個十五六歲的大姑娘,整日矯情得像七八歲的小娃娃。
她整個人歪在椅子上,有些無奈道:“麥穗兒,你是知道的,你家姑娘就是個懶人,可誰讓我喜歡上的人是那樣的身份呢?”
胖麥穗兒心裡一酸,竟有些想要流淚的感覺。
豆豆指了指身邊的另一把椅子,示意她坐下。
“麥穗兒,我是一名父母不詳的孤女,雖然我自己並沒有覺得比旁人差了什麼,你家主子也不在乎,可事實上我們想要在一起不是那麼容易的。”
胖麥穗兒終於坐了下來,有些哽咽道:“奴婢知道。”
豆豆道:“沒什麼好難過的,咱們都要相信你家主子,只是我覺得他把什麼都放在自己肩上,太累太辛苦了,我想要替他分擔一些。”
胖麥穗兒抬頭看著她:“難道姑娘就不想建功立業?”
豆豆啞然失笑:“我為什麼要建功立業?”
胖麥穗兒道:“有了功勳就可以證明給大將軍和公主殿下看,您才是最適合做小王妃的人。”
豆豆拍了拍她的手:“傻丫頭,大將軍和公主殿下怎會看重這些。”
她說的雖然有些含糊,胖麥穗兒又怎會不明白。
無非就是家族、背景、勢力……
她忙道:“姑娘,大將軍奴婢沒有福氣見過,不敢妄自揣測,可公主殿下斷不是那樣的人!”
豆豆柳眉一挑:“哦?你和公主殿下很熟悉?”
她知道胖麥穗兒是在遼東的公主府里長大的,但永福公主身邊的人太多了。
在公主府長大不代表和公主殿下就熟悉。
好些人就是和貴人們在一座府邸裡生活一輩子,從生到死幾十年都未必能見上一面,說上一句話。
果然胖麥穗兒搖了搖頭:“公主殿下只和奴婢說過兩次話,一次是奴婢五歲進府的時候,她給奴婢賜了名;另一次是主子挑中奴婢到您身邊伺候,臨行前她交待了幾句。”
豆豆覺得十分欣慰。
她知道胖麥穗兒是暗衛,可她卻一點兒也不像傳說中的暗衛那般冷漠無情,反而比一般的女孩子還要活潑可愛。
一個五歲就去做暗衛的人還能保持這樣的天性,只能說明她遇上了好主子。
不過,她並不想過多地從胖麥穗兒口中聽到她對永福公主的評價。
好也罷,壞也罷,善良也罷,惡毒也罷。
對待下人的態度和對待兒媳婦的態度永遠不能相提並論。
好人不一定是位好婆婆,惡人也未必會整日磋磨兒媳婦。
她知道自己耳朵軟,聽了太多關於永福公主的好話一定會心嚮往之。
萬一現實和理想差距太大,最終傷心難過的還是自己。
與其那樣,不如就把永福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