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看得噗嗤一笑,招了招手,“也有你的份兒,過來罷。”
項幼寧霎時亮了眸子,膩近跟前,露出小狗般眼神。“好祖母。”
秦老夫人取了八寶瓔珞長命鎖替她戴上,下頭墜了精緻小鈴鐺,隨著身子一動發出玲玲朗朗的悅耳聲響,項幼寧還是小孩心性,就愛聽這聲音,笑得眉眼彎彎。
一屋子濟濟,笑語晏晏。
用過午膳,項瑤陪著宋弘璟在府裡走走消食,就這一出的還叫項青妤取笑一回道是見了宋弘璟就不宅屋裡頭,也是,自打入冬後,項瑤恨不得也跟冬眠了似的,連邁出門檻兒都懶,也是怕凍的。
項瑤罩了件銀白底色翠紋斗篷,襯得膚白勝雪。二人走著,宋弘璟極是自然地牽起她的手,握著放在唇邊呵了口氣暖手。“很冷麼?”
一股奇異酥麻的感覺自手心席捲全身,項瑤不自覺想起在芷蘭殿時……臉騰地紅了。
“阿瑤,在想什麼?”
宋弘璟低啞開口,漆黑雙眸一眨未眨地凝著她,流淌著異色,聲音裡附了一絲暗啞笑意。
察覺那呼吸近在咫尺,像是被那噴落在脖頸的熱氣燙到,倏地退後一步,搖頭竭力作了鎮定,“今個天兒真好。”
話一落下,天空復又下起雪來,洋洋灑灑飄落池面。宋弘璟睨著這一幕景,繃住臉上高深神色,好歹沒讓項瑤羞愧地找地縫藏起來,伸手替她將垂在肩後的帽子遮戴上,修長手指不經意觸了下頷肌膚,二人俱是被激起細微顫慄。
宋弘璟淡然咳嗽一聲,收回了手,無意識地摩挲了下還有殘餘溫度的食指,隨即從懷裡摸出個方正的紅紙包,瞧著豐厚,擱在了她手裡。
“這是什麼?”項瑤拿著好奇問。
“壓祟錢。”
項瑤哽住,“……我又不是小孩兒。”
“唔,確實,過了年就不是了。”宋弘璟繃著面癱臉一本正經地應道。
宋將軍,沒想到你是這樣不正經的將軍!
項瑤看著那鼓得過分的壓祟錢,眯著眼瞧他,這麼大方?
宋弘璟突然凝重了神色,項瑤不自覺跟著鄭重了起來,莫名忐忑,就聽他道,“這是我所有身家,娘子可要對我負責啊。”
“……”項瑤叫那聲娘子臊得側過身子,不想同這個有點崩壞的將軍說話,也正是這一側身的角度,恰好瞥見了池畔不遠佇立的纖細人影,顯了失魂落魄。
宋弘璟見她突然沉默,循著望去,挑了挑眉。“尋死?”
“……應不至於。”確實,依著她的性子怎麼捨得就此赴死,不過傷心失落倒是難免的,藺王娶妻,娶的是安國公府的姑娘安瑾,迎娶當日花轎自銅雀門一直到長安街,極是隆重喜慶。
項瑤收回視線,就見後者神色淡漠地微一頷首,“過年,不吉利。”
“……”寥寥幾字,項瑤聽出袖手的意思,雖不厚道卻甚得她心,遂帶著人往另一方向走了,大過年的,看項筠那臉也確是喪氣。
只心底暗忖,這一世安瑾替了自己,成了完全的未知,倒是讓人忍不住好奇後續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