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採摘下的桃花,精挑過後放入蜂蜜輕輕搗揉,經過一定的時間釀製後,再放入一些豆泥等混合,做成酥餅餡,包在酥餅麵皮內烤制,做成了的桃花酥餅花香四溢、口感酥脆綿甜。
“玉珠,怎麼不吃啊?”陶然居里,宋老夫人坐在炕床上,腿上搭著條黛色細紋的薄毯子,睨向趙玉珠坐著的方向,“平日裡可不最愛這些個麼?”
“我這火兒還沒敗下去,吃了就白用那……”話剛溜了嘴邊兒,趙玉珠便瞥了一眼坐在老夫人另一側的項瑤一眼,嚥了聲兒。
宋老夫人盯著她面龐瞧,點了點頭,“確實消了點。”語罷染上幾分打趣,“這麼愛捯飭,可是瞧上哪家的郎君了?”
“外外祖母……”趙玉珠嬌嗔了聲。
“看上就看上了唄,十四五的年歲了,合該找個好人家嫁了,說出來外外祖母給掌掌眼,若是合適,老婆子就找人給探探。”宋老夫人說話爽利,帶著幾分豪邁。
直把趙玉珠說得垂眸吃茶,似是嬌羞地抬不起面兒來。
項瑤在一旁看著,愈發覺著宋老夫人是個真性情的,聽說當年和宋老將軍也是老夫人先追的,最後成就了一段佳話。
“說什麼呢這麼高興?”宋氏著一件絳色底梅鵲紋綢褙子撩了門簾走進來,一邊含笑道,隨後給老夫人請安。
趙玉珠瞥見,忙是躲了身後,撒嬌道,“母親,外祖母拿我尋開心。”
“怎麼是尋開心,我可說正經的呢,雲錦來得正好,玉珠有十四了,你也該留意留意了,俗話說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愁。”宋老夫人挑眉接茬道。
“娘你看,什麼留成愁啊,分明是外祖母不待見。”趙玉珠故意裝著傷心,也有幾分真意在裡頭,“有了新人就忘舊人吶,外祖母這是要拋棄玉珠了嘛。”
宋老夫人被逗笑,樂得不停,項瑤對於自個躺槍,亦是作了哭笑不得狀。
宋氏拿指尖點了下她腦袋瓜,“成天瘋瘋癲癲的沒個正形,怎麼跟外祖母說話呢。”可聽了玉珠的話,加上項瑤過門後出的那檔子事兒,讓人高興不起來不說,心裡隱著不快,雖說知道母親的心性未必有那意思,但自個也是嫁出去的女兒卻留了府中,可不是留成愁……
尤氏是緊跟著宋氏進來的,自個一個人,給幾人請安後回了宋老夫人問話,“小寶哭鬧了一宿,剛給哄睡下,奶孃看著,老夫人把我們召來是有什麼事兒吩咐?”
宋氏因著這話不由看向了屋子裡的人,除了宋弘璟和趙瑞,家裡的人全都在了,連幾個管事的也在。
宋老夫人亦是巡視過一圈兒,見人都到齊,咳嗽了一聲示意,“瑤兒進門也有幾天了,今個趁著機會好好給認認全,家裡人不多事兒也不多,老婆子不中用,也不愛那些個雜事兒,全靠你雲錦姑姑操持著,如今你成了弘璟媳婦,將軍府的主母,以後這家還得你當起來。這年紀最大的是宋管家,你喚宋叔即可,裡外大小的事兒詢他就是了,稍年輕點的是宋叔的侄子宋平,宋叔培養日後退了能頂上……”
如老夫人所說,家裡人丁確是不興,她與宋老將軍共育有一兒兩女,宋老將軍故去沒幾年,兒子宋君儒身死沙場,兒媳亦是隨了去,白髮人送黑髮人,不可謂不打擊。兩個女兒大的那個和離帶著一雙兒女回府住下,一個嫁了榮親王,性子執拗驕縱,少不得三天兩頭來煩的,要不是她這些年把心往寬了放,由著她們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指不定該有多頭疼。
不過弘璟成了親,將軍府迎了新主母,那自是不一樣了。
聽著宋老夫人一一介紹過去,宋氏的臉色稍稍顯了難堪,卻是很快掩了過去,大到管家,小到用人的管事婆子,都認了項瑤這個主兒,母親的意思再是明顯不過。
尤氏覷著宋氏,心裡唏噓,雖說是女兒,也比不上嫡親的孫媳婦兒,宋氏攥了這麼些年的權利眼下讓她放,怎麼甘心,左右合著沒她什麼事兒,當了熱鬧瞧。
項瑤打一開始就有些猜到老夫人用意,說實話的對老夫人這片信任用心甚是感激,不過這也把自個直接放到了宋氏的對立面,本來宋氏就對自己有些不喜,加上項筠在將軍府出的這事也有些累及,只怕自個在宋氏心裡的印象好不到哪裡去。
“老夫人,一下讓我擔此重任怕是做不好,不妨這樣,讓我跟著姑姑先討討經驗,也不至於手忙腳亂的。”項瑤忙是婉轉出聲道。
宋老夫人凝著她,沉吟片刻道,“也好,就由你雲錦姑姑帶帶你。”說罷把目光撇向了宋氏,得了她的應允,才甚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