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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莫哭了,這事大老爺一定能給你做主要個交代的。”

“什麼事要我爹做主?”項瑤踩著玉綃安慰的柔聲走進廂房,身後只跟著雲雀,宋弘璟還有事情要處理便去了書房,道是稍晚些過來接她。

項筠紅腫著雙眼,一隻手緊緊攥著自個的衣領子,聽著問話身子微微發顫,咬住下唇用力到泛了白,默聲流著眼淚。

項瑤見狀睨向她身旁臉色擔憂的玉綃,“你來說。”

“是……是藺王昨個喝醉了,誤闖了二小姐的廂房,二小姐她……她被強佔了身子。”玉綃瞥見外頭有人探頭探腦張望,神色亦是悲憤,撲通跪在項瑤跟前,“大小姐您可要替二小姐做主啊。”

項瑤及時斂了臉上神色,簡直跟聽了大笑話似的,來時也聽了流螢說道,隨來的項家人裡多是同輩,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意外,項允灃走的時候也沒管,就這麼把項筠給落下了。

“你說藺王?誤闖?”

像是聽出她語調裡的諷刺似的,項筠對上項瑤投過來的視線微有閃避,項瑤挑眉,接著問道,“那藺王呢?”

玉綃對上項瑤掃過來的視線,莫名打了個寒噤,稍作收斂,囁喏答道,“是王府來人才發現藺王宿在二小姐廂房,把宿醉未醒的王爺帶走了。”

項瑤聽完,難怪有這麼個一出,宿醉未醒?依著那人心性,只怕是想壓著此事……門口細碎的議論隱約傳了進來,項瑤的目光復又落在了神色稍顯憔悴的項筠身上,匿了精光,卻是蹙眉,“男客的廂房離這可遠著,藺王身邊沒個隨侍侍候麼?”

項筠面上有一瞬扭曲,抬眸與她直直相對,暗暗磨牙,對她那故意放錯的關注點無可奈何,卻又不得不扭轉,眸光掠向玉綃,後者復又撲通跪下磕頭,“是奴婢看顧不周,小姐睡下後奴婢中途離開才……才害的小姐……都是奴婢的錯。”

“玉綃……別說了,我……我已經沒臉見人了。”項筠似是不堪回憶,猛地拔下簪子,便要自戕。

“小姐!不要!”一直留意她那方向的玉綃忙是撲過去阻止,抓著她握著簪子的手,兩人一陣爭奪。

“夠了,這裡是將軍府,不是項府,尋死覓活的還嫌不夠難堪麼!”項瑤沉喝出聲,實在是看夠了二人耍花槍。

二人聞言止了動作,面上俱是隱過一抹尷尬。

項瑤慢慢走過去關了房門,將一眾探著脖子的人隔在外面才居高臨下地睨著癱在椅子上的項筠,微微俯身,以二人能聽得到的音量不甚耐煩道,“妹妹還要做戲到什麼時候,我看著可乏味的很吶。”

項筠噙著淚珠的眸子倏然轉了神色,緋紅眸子,狠狠地瞪向項瑤,亦是咬牙,“姐姐說什麼我聽不懂。”

“自己滾回項府去,否則……別怪我不客氣。”項瑤耐心告罄。

項筠咬唇忍著不出聲,眼角亮晶晶的掛了淚珠,楚楚可憐的模樣看上去讓人甚為憐惜,嘴上話語卻是不符的怨毒,“姐姐要對我如何不客氣?眼下我在將軍府受了欺負,多的是同情憐憫我的,你說我這時候要是說一句,藺王是將我錯認成你才受的欺負,別個怎麼想不說,姐姐初為新婦,於名聲有損罷?”

項瑤聞言眸色轉深,在她面上久久停留。項筠背脊躥起一股涼意,卻仍挺了挺背脊,不願露了半分怯意。

半晌,項瑤繃得冷肅的臉色倏然一鬆,面上浮起笑意,緩慢吐出幾字,“這事確是要個交代,我差人先送妹妹回去與父親再議。”

項筠捏著帕子拭眼淚,當她被自個要挾退讓,掩過一絲得逞,頷首應下。

有了項瑤的吩咐,流螢一併隨著回項府,不至於落了太難看。雲雀跟著項瑤在拱月門處等宋弘璟來,思及方才那事不禁皺了眉道,“小姐,方才在外頭的要不要奴婢去……”

“不用。”項瑤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用錢收買,“這事傳出去於我未必有壞處。”

雲雀不解凝向她。

“何況,也不定能傳了出去。”項瑤斂眸,嘴角揚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隨即招了雲雀附耳,隨著她的交代雲雀圓眼睛裡浮了亮色。

昨夜之事是項筠順勢而為,還是巧思設計並不重要,以顧玄曄當下,她此舉還真是夠‘天真’。即是上一世的顧玄曄來說,最後那般待她,是因著大權在握,她再無用,項筠是他心頭的白月光,自是百般呵護,極盡寵愛,但眼下正值步步經營之際,成為他阻礙的,卻是那白月光,就值得一看了。

她要做的,便是添一把柴火,項筠要做的,由她來幫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