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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巫術害人事件歷經一月發酵,流傳出多種恩怨情仇版本,成了民間老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陳嚴兩家朝上鬥法,私底下亦是鬥得不可開交,一派祥和的表象下各方暗潮湧動。

十一月末,太子的瘋症痊癒,在牢中鬱郁,成王恢復後立即進宮為太子求情,當夜景元帝去了天牢,太子卻一改幾日前口供,對於謀害成王一事供認不諱,惹得景元帝勃然大怒,下旨廢黜太子,降為獻王遷至封地。

天光初晴,投下的纖薄橘光碟機散縈繞的晨霧,世安苑籠在一片靜謐中,雲雀與流螢被交代在耳室候著,後者不時探頭往主子那屋張望,瞧得久了笑容裡還帶了那麼點猥瑣的意味,嘿嘿笑著,腦門上就捱了雲雀一個栗子,卻是實在看不下去。

然屋子裡頭,青花牡丹抽金飛燕暖爐燻得暖烘烘的,地上鋪陳著羊絨毛的毯子,兩張紫檀木夔紋四足矮几正對著擺著,當中隔著三尺寬的距離,被流螢惦記的二人對坐,面前各鋪了張宣紙,筆墨硯臺一應俱全。

“太子認供前陳太尉曾去過天牢,而眼下陳太尉與藺王往來密切,似乎另投了明主。”宋弘璟一貫清冷的聲音響起,盤腿坐於矮几前,一襲寬袍大袖雲錦緞繡翠竹的的袍子鬆鬆掛在他身上,腰間只橫了一條全無刺繡淺草色的腰帶,外袍半敞開,裡面中衣潦草地束著,近乎不修邊幅的模樣,卻是慵懶迷人。

項瑤嗯了一聲,並不意外,抬眸覷了他一眼,復又低頭在紙上認真描摹。

宋弘璟提著筆懸而不落,眼眸裡匿了一絲深意。

“阿瑤,筆好像壞了。”私下無人,宋弘璟狀似無賴地咬了筆的末端,卻在項瑤瞧也沒瞧地伸手遞過來一支筆時僵住,抽了抽嘴角。

“畫罷。”項瑤不察,只專注於自個面前的畫。

宋弘璟只好接著畫,繃著的俊臉大有一股豁出去的勁兒。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辰,項瑤終於收了筆,抬眸看向對面之人,發現他似乎早一步畫完,此刻正支了下巴凝著自個看。俊美的面容被日光鍍上一層淺淺的光暈,眉眼修長,透進來的日光彷彿被裁了一段下來,盛落其間,眼瞳隱隱有淺淡迷離的光華。

項瑤臉頰莫名一燙,目光一轉落了他面前的紙上,道,“讓我瞧瞧。”

宋弘璟向後微微仰了仰,眼眸一斂,端了高深神色,“不知阿瑤可聽過和松陵?”

“聽過,前朝有名的大師……”以抽象作畫著稱。項瑤一頓,忙是起了身子一看,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畫紙上,勉強能看出個人形,但也離山海經的妖怪差不多了。

項瑤見狀,又好氣又好笑,也是曉得自個是為難他了,拿刀可比拿筆容易。這廂宋弘璟見她揚起的嘴角,亦是起身將人抱在了懷裡,“阿瑤,我盡力了。”

畫對方模樣什麼的,難死個將軍了。

然目光瞥過項瑤桌上,登時頓住,深潭般的眼眸忽而湧起波瀾,漾開喜悅深情。

只見畫紙上以庭院為背景,海棠花落,身著錦緞羅裙的女子抱著一粉雕玉琢的女娃兒,握著那胖乎乎的小手一筆一畫描摹著什麼,離著不遠還有一名眉目肖似宋弘璟的男童舉著木劍,與父親同步刺出,連面癱臉都如出一轍。

項瑤見他良久沒作聲,微微仰首,正對上宋弘璟繾綣深情的眸子,仿若能將人溺斃般,叫人心生漣漪,臉不受控制地泛起紅暈,羞澀垂眸,便察覺肩頸上落了酥麻。

“兩個怎麼夠。”宋弘璟埋首在那白皙細緻的頸項,輕啄一口,尾音清潤含笑。

項瑤抵了他的胸膛,唇上便覆了熱意,鼻端縈繞著男子衣物薰染過的沉水香,亦是在他強勢的攻城略池中意識沉浮。

“將軍,小姐,沈公子來了。”屋外突然想起雲雀的傳報聲,讓裡頭險些擦槍走火的二人醒了神,分離的一瞬俱是氣息不穩。

項瑤旋身去了妝鏡前整了整儀容,卻從鏡子中瞧見身後宋弘璟如狼的目光,彷彿要將自個一寸一寸拆吃入腹般,直把項瑤看得面紅耳赤,暗暗算著這才三個月,突然同情起宋將軍的手下來,聽說玄鐵營的將士們自她懷孕來過得十分艱辛吶……

待兩人整畢一塊移步去了前廳,沈暄正侷促站著,一身文人儒雅氣質,清俊臉上浮了紅暈,靠近聞了似乎還有淡淡酒氣縈繞。項瑤同宋弘璟一道入了廳裡,瞧著他那緊張模樣,嘴角噙了笑意,總算是盼來了。

“恭喜沈公子官升一階,官途坦蕩。”

沈暄聽著聲音瞧見二人,忙是拱手作揖,“哪裡哪裡。”

宋弘璟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