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盛裝的模樣,都呆了一下。後來又一想莊嬤嬤一生未嫁,沒有子嗣,太后娘娘的孫子成親了,就相當於是她親孫子一般,穿得莊重些也可以理解。
“見到他了嗎?”
莊嬤嬤點頭:“見到了,三皇子想進宮,被奴婢攔下來了。”
“沒有白疼他,比他爹像個人多了。”
皇上是半夢半醒的感覺,但是太后與莊嬤嬤對話的這幾句,卻是清晰地傳到了他的耳朵裡,他頓時就打了個顫,顫顫巍巍地似乎要睜開眼睛來。
“母后在說什麼?”
他開口,哪裡曉得舌頭都有些僵直,差點說不出話來。
“我說什麼,皇帝啊,你七年前從母后心頭剜走了一塊肉,母后原諒了你。因為你也是母后的一塊心頭肉,況且你姐姐不會想著讓我來替她報仇的,更不會捨得要你出現任何意外。但是七年後的今天,你又想要動母后的心頭肉了,母后怎麼捨得?”
皇上愣了一下,他的手指發緊,“母后——”
“你馬上就說不出話來了,你就不能放過姣姣,不能放過坊?一個身外之物罷了,值得你如此興師動眾地去爭去搶,還從一個晚輩手裡硬奪,你不覺得丟人嗎?”太后的情緒顯得有些激動。
皇上的臉色徹底變了,他已經明白了太后的意思,他努力地掙動著,張開嘴巴想要喊人,但是他的嗓子像是被冰凍住了一樣,只能發出細微的幾個字,根本無法大聲叫喊,外頭的人是一個字都聽不見。
“母后,我,我錯了。我出去就把坊還給姣姣,還給她——”他嚥了好幾口口水,才勉強把一句話說完整。
太后只是冷漠地看著他,轉而搖了搖頭:“皇帝,你在母后這裡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可愛乖巧的兒子了,而是一個滿口謊言陰險狡詐的皇帝。你姐姐幫了你那麼多,你們是一母同胞啊,世上最親的人就是彼此,你卻絲毫都不猶豫,讓人折辱她。讓夏侯府那一家子聯手害了她,甚至事後你連替她聲討公道都不曾,撓癢癢的懲罰都沒有,你讓我如何相信你,如何原諒你!”
“哀家以為早已原諒你了,但是每次午夜夢迴,哀家都能夢見我的玉榮死不瞑目,渾身是血的慘不忍睹模樣,她的肚子裡還有孩子啊,你連孩子都不放過……”太后說著說著就已經哭了。
“母后,母后,母——”他喊著太后,直到最後一個字都發不出,什麼動作都做不了,只能徒勞地瞪大眼睛看著她,奢求太后最後一點的仁慈。
俗話說得好,虎毒不食子。當太后下定決心要殺了皇帝的時候,就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皇帝和玉榮都是她的好孩子,太后之前從來沒想過要殺死一個孩子替另一個孩子報仇,但是當她發現皇帝並不會和夏姣姣好好相處,相反還處處刁難的時候,就已經跨過了她的底線,終於是忍耐不住了。
她現在還沒死,皇帝就這樣處處相逼,若是以後她遞了,恐怕薛國公府一家也過得不安生,甚至皇帝都會暗示薛家把夏姣姣給休棄了。
太后整夜地做惡夢,她無法忍受她的外孫女遭受那樣的苦楚,她畢竟是皇帝的母親,也是最有機會殺死皇帝的人。
“去把貴妃請來。”
貴妃過來的時候,也只允許她一人進來,她原本以為太后終於想通了,同意她來就是把它當做兒媳婦看了。只是她進來之後,皇上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滿殿的酒氣,太后二話不說就灌她酒。
貴妃剛坐穩就被猛烈地灌酒,又有一旁的莊嬤嬤在勸酒,她也只有硬生生地吞下去。
太后看她喝了幾杯,她身上的寒氣已經上湧了,莊嬤嬤就坐在她的身邊,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
“太后醉了嗎?”夏貴妃被連續灌了太多杯,口齒有些不清。
莊嬤嬤沒有說話,她能感受到太后的身體在一點點邊疆,太后費力地抬起頭看著她,眼眶紅了:“這些年,辛苦你伺候我了,沒過上什麼好日子,等到了下面我伺候你。”
太后是等夏貴妃進來之後才服毒的,所以藥效此刻才發揮。
莊嬤嬤倒是沒有哭,反而笑了:“這都是奴婢應該的,到了下面我們都變年輕了,你還是未出閣的姑娘,我是您的貼身丫鬟。”
太后聽到這句話,眼睛一閉,淚水就滑落了下來,她也倒在了莊嬤嬤的肩頭上。
夏貴妃的心底有些不祥的預感,只是她現在微醺,腦子不大好使,所以還沒來得及有什麼動作。就見莊嬤嬤忽然驚慌失措地站起身來,開始對著外頭大喊:“皇貴妃,你做什麼!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