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雲淺聞言一怔,這才發現她自從離開京城後,好像都沒怎麼想起家人,難道真是她的心腸變硬了?還是已經習慣這種與親人分離的日子了?
但她此時也沒心思想這個,而是指著外面的大雪對懷萱公主道:“姐姐,你看這雪大嗎?”
懷萱公主嘆了口氣,“大啊,看來我們在此還要多住些日子了,大雪一日不停,咱們也沒法再趕路了。天意如此,你也莫急,我相信他們兄弟倆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逢凶化吉。”
姜雲淺搖頭,“姐姐,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說這雪下的太大了,若是這樣下上幾日,你想房屋能禁得住積雪嗎?”
懷萱公主聽了也皺眉,她雖然在宮中養尊處優地長大,但每年各地災情報進京時她也能聽到一些,比如哪裡大壩決堤,洪水氾濫;哪裡又幹旱少雨,百姓流離失所;還有每年冬天都能聽到一些地方因雪災壓垮房屋,又壓死多少多少人,姜雲淺這麼一說,懷萱公主就明白她擔心什麼了,“你是說這場大雪會成災?”
姜雲淺點頭,“若是這樣再下上幾日,房屋肯定是禁不住的,不過若是有人組織百姓每日除雪,或許還能將災情減輕。”
懷萱公主聽後不語,姜雲淺能想到這點,別人為何不會想到?可若是想到了,每年為何還會有那麼多房屋被雪壓塌的?懷萱公主知道姜雲淺擔心的無非就是百姓受災,雖然她也是那樣擔心的,但一想到她們好不容易離了京城,難道要為了這場大雪再回去嗎?她好不甘心啊。
屋中一時靜的只剩下沙沙的下雪聲,良久之後,懷萱公主幽幽一嘆:“或許天意如此,並不想我們去西北尋他們。”
姜雲淺卻笑道:“姐姐想左了,西北我們一定要去,只是這場雪我們也不能不管不顧,不是說有鏢局這樣的地方可以護送訊息,我們就去鎮上瞧瞧,或許能找著一家鏢局也未可知。”
懷萱公主也沒有主意,這時她才發現,一旦出了皇宮,離了京城,她竟然什麼都不是,若不是姜雲淺出來時準備充分,她們恐怕吃穿住行都是個問題,既然姜雲淺都說鏢局可行,那就去找個鏢局好了。
雖然已近傍晚,天色也暗了下來,可正是這樣的天色才便於行事,姜雲淺與懷萱公主收拾一番,又寫了一封書信給岐王肖天佑,若他能在雪災之前有所準備最好不過,若是沒有準備,這封信就當是提醒他了,相信以他在水災時的表現,他一定不會眼看著雪災發生而不管。
準備好之後,二人都披了厚厚的斗篷,將自己嚴實地裹在裡面,駕上馬車向鎮子的方向行進。
鎮子並不是很大,又因是正月,即使是有做生意的人也早早就關了鋪子,更不要說這場大雪從午後就一直下個不停,此時已經是道路難行了。
二人在鎮上走了許久才遇到一個人,向他打聽了鏢局的方向,好在鎮子雖然不大,卻因隸屬京城範圍,倒是一應俱全,鏢局雖然不大卻也有那麼兩家,打聽著來到一家,就見大門緊閉,顯然都回家過年了。
姜雲淺與懷萱公主在外面敲了半天門,裡面才出來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身材很是健碩,但黑黑的臉上都是橫肉,瞧著就是不個好惹的,剛一出來就不耐煩地道:“過年都回家了,要保鏢等年後再說。”
姜雲淺伸手遞過一錠銀子,足有五十兩之多,那人便直了眼,“好說好說,這位客人要保什麼鏢?不過話先說在頭上,因是過年鏢局裡人手不多,太貴重的咱們可不敢保。”
姜雲淺的臉藏在斗篷裡,聲音也顯得有些悶悶的不甚清晰,“東西倒不貴重,不過是一封信,卻一定要萬無一失地送到京城。”
那人聽了卻輕鬆許多,將銀子接過來端詳一番後欣喜地收進懷裡,“送信倒好說,只要不是大批貨物就成。”
說完請姜雲淺與懷萱公主進鏢局內,雖然沒來過鏢局,姜雲淺與懷萱公主都知道要填寫鏢票一類的,也就欣然入內,而且從租處到鎮上雖然不遠,這大冷的天也夠凍人,進來暖暖再回去也不遲。反正她們都是做了男子打扮,只要少說話也不怕露出破綻。
結果進到鏢局內,想要暖和暖和的兩人就有點後悔了,這屋子裡冷的,比她們的馬車還不如,這麼冷的天竟然連個火盆子都沒有,屋子裡也空當當的,就搭了個破木板子,上面放著一床不是很厚的被,估摸著就是這人睡覺的床了。
鏢局內除了這人也沒再見其他人,正如這人所說,都回家過年了。
姜雲淺不由擔憂地問道:“鏢局裡沒有別人了?這趟鏢誰來運?”
那人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