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靈回頭往宴會廳走去,客人卻已散出來,一看時間,(奇*書*網^。^整*理*提*供)連丘靈都詫異,原來,四個小時已經過去。
回程,林姨狠狠教訓奕群及叢集,她的聲音不大,可是,一旦收斂笑容,豐常嚴厲。
“剛才做甚麼?在公眾場所客人面前出醜,如有下次,把你倆趕到街上去。”
她們兩個不敢出聲。
她又對林政高說:“你,要玩,走遠一點。”
林政高這時候倒是眼觀鼻,鼻觀心。
“全是蠢貨,”她停一停,“除出丘靈。”
回到房間,丘靈立刻脫下衣服卸妝。
第二天一早,她又坐在書桌面前。
中午,林姨走過看見,說:“你倒是真心想讀書。”
丘靈微笑。
“林姨成全你。”
丘靈道謝。
“丘靈,這筆款子雖然不大,可是足夠繳付大學學費。”
“我很感激。”
“是你應得的,大家都知道蔣太太病時你全心全力照顧她起居。”
“不,我——”
“在舊金山還適應嗎?”
“可以。”
“不多講了,祝你好運。”
丘靈鬆了口氣,以後她同澳洲,除卻手中護照,再也沒有任何聯絡。
在學校裡,唱過他們的國歌,學習過他們的風土人情歷史,都派不到用場,也許,眼光比叢集她們寬闊,這也是益處。
伊分麥衝呢,沒有問候她?她還沒有忘記他,他已經忘記她,偏偏是這樣的人,開始說,一生一世也不會忘記她。
丘靈忽然哈哈哈大笑起來。
她很少笑,更不會響亮地笑出聲,這次是例外。
林政高無意中聽到那清脆甜美雲雀般的笑聲,不由抬起頭來。
林蘊高看著他,“真是特別的一個女孩子。”
“嗯。”
“可借還小。”
林政高卻說:“越小越好。”
林蘊高看著他,“你真那麼想?”
“我才不,我只喜歡成熟的女性。”
這個答案叫林姨高興,半晌她說:“記得嗎,你初來我家,也只得丘靈這麼大。”
林政高沉默。
怎麼會忘記。
“全身沒有一搭好面板,處處熨傷,繼父喝醉酒用香菸逐處燒你,個子瘦小,看上去只得十三歲。”
林政高仍不出聲。
“你是我收費的第一個孩子。”林政高這時問:“沒有叫你失望吧?”林姨滿意地說:“你替我賺很多,你自己也分不少。”林政高站起來。“去哪裡?再陪我說一陣子話。”“我約了人。”站在走廊,把他們兩人對話都聽進耳朵裹的丘靈連忙閃避。這才是他們真正關係。林姨自己的身世呢,她也是孤兒?傍晚,她們都乘船出海遊玩,丘靈獨自坐在泳池旁看風景。“咦,這是我的椅子。”原來林政高也沒出去。丘靈看他一眼,不動,也不出聲。“想你開口,真是非常豐常的難。”他坐在她對面,剛好看到她的赤足。
這少女連足趾都美,圓圓短短,宛如小童,將來穿慣了刑罰似的高跟鞋,整隻腳會變得醜陋不堪。
他問:“這個家可使你滿意?”
丘靈不置可否。
“這是林姨最好的一幢房子。”
丘靈很想知道多一點。
“她丈夫是一個猶太人,比她大二十多歲,是個好人,一直扶植栽培她主持畫廊,可惜,她有她的一套。”
丘靈看他一眼,他又換上花襯衫,這次,是一隻只帆船夾雜著熱帶的大紅花與天堂鳥,煞是好看。
“我講得太多了,”他停一停,不過同你說話,有個好處,你好像聽不懂,又不回答,故此,彷彿對神父告戒似的,非常安全。”
丘靈完全沒有反應。
“不知不覺,在林宅過了十年,也想過要走出去,找份工作,娶一個純良的女孩,組織家庭,可是,”他眼睛看到遠處去,“一想到哭叫的幼兒就害怕,生命太殘酷。”
他們都是可憐負傷的人。
“於是一年又一年蹉跎到今天,反而不想走了,林姨這吃用不愁。”
丘靈聽了,只覺淒涼。
“這間屋子裡,沒有前途,錦衣美食,可是你看,每個人的靈魂逐漸消逝。”
丘靈仍然不搭腔。
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