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颶風之大,遠超想象。
廣州城內,很快形成了內澇。幾乎全城被淹,不管是當官的,還是普通老百姓,只能爬上高處躲雨水形成的內澇。甚至有不少,都不得不上了房頂。
驛站這邊,同樣如此,虧了廣東布政使等人緊急調派了船隻,把驛站內的官員轉運走,才避免了和普通老百姓一樣蹲房頂的尷尬。
一天之後,颶風過去,雨也停了,內澇才緩緩退去。只是在城中低窪地方,還有積水。
不少房子,或者被風吹房破,或者被泡在水裡無法住人。枝繁葉茂的大樹,往往都是連根拔起,倒在地上,或者壓垮了邊上的房子。
活下來的百姓,有大喊尋找著失散的家人,也有看著破敗的家園淘淘大哭。
總之,廣州城內,一眼望去,到處都是悽慘場景。
奉旨南下的這些官員,都被這一幕給震撼了。南邊的風災,真得是太厲害了!
因為一路南下,原本就有些勞累的官員中,年紀比較大的幾個,也被淋雨,再有這番折騰,就有生病的跡象。
所有人都認為,估計要等情況好轉之後,他們才會繼續南下了。
結果,就聽韓國公李善長竟然提了出來,說是要馬上前往香山縣。
樂韶鳳聽了,便連忙勸諫道:“太師,廣東剛發生了百年一遇的風災,哀鴻遍野,實在不是出行的日子啊!”
聞訊趕來的廣州府知府方克勤也是提醒道:“是啊,太師,風災剛過,回頭指不定還有下好多天暴雨,並不適合出行。”
說完之後,他看到李善長似乎沒有聽進去,便又接著說道:“珠江風大浪大,如今船隻出行,前往香山縣並不安全。而如若走陸路的話,下面還未上報災情,指不定也有道路沖垮,橋樑沖斷,說不定還有山坡發生泥石流,一切等情況明瞭之後再定,方為穩妥啊!”
樂韶鳳聽了,也跟著再勸道:“宋兄他們倆人也都病了,郎中說要休息才行。”
李善長聽了他們的話,卻是雙手抱拳,往京師方向一禮,然後義正言辭地說道:“我等奉旨而來,自當用心盡力。陛下急切之情,至今還在耳邊響起。如今只是區區風災,豈能誤了陛下交代的大事?想當年……”
反正他就是巴拉巴拉地一頓說,拿他開國之前經歷的危險來說事,就說那個時候多麼危險多麼地難,可他還是義無反顧地執行朱元璋的命令,才得到了啥啥啥的成果。
反正就是一個意思,眼前就這個風災算什麼,皇帝交代下來的事情,必須要馬上去辦。
讓旁人聽來,真得感覺韓國公不虧是大明開國第一功臣,把皇帝旨意放在了最最重要的位置!
說到最後,李善長和緩了點語氣說道:“當然,身體有恙的,本官也不是不顧人情的,可留在廣州城養病,等病好了再去香山縣匯合。至於其他,都隨本官即日南下,不得延誤。”
他是帶隊的,韓國公,爵位之高,更是碾壓其他人,他這麼決定了的事情,誰也沒法抗拒。
於是,方克勤這邊,不得不去協調了藍玉那邊,派了一個總旗,領著一百來人的軍士護送,前往香山縣。
廣州城這邊的官員,送李善長等人上路。看著他們的背影,布政使感慨地說道:“太師真乃大明朝之棟樑,陛下的股肱之臣也!”
說著話,他轉頭看向一大群下屬,又道:“當你我共勉,以太師為榜樣,立刻上書,請求朝廷賑災!”
他們不知道,李善長之所以堅持這麼快就上路,絕對不是他表面說得那樣。
開國之前,那是在創業,冒著危險做事,那是沒辦法的事情。
如今,已經開國,成為大明開國第一功臣,封韓國公,那是享受的時候了,為何還要拼命?
李善長之所以這麼做,就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趕緊趕去香山縣看看好戲,免得去晚了,被那柳家村小子收拾完了,就看不到好看的了。
那小子如果有虛報,誇大政績的,趁這個百年一遇的風災來臨之時,就是最好戳穿的時候。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說得便是這時候!
於是,龐大的車隊,便從廣州城出發,經過順德、番禺到香山縣。
一路上,到處都是風災留下的痕跡,官道被淹沒,沖垮,橋樑斷掉,讓他們一路走得非常緩慢。
原本一天就能到香山縣的路程,硬是走了三天。這還是地方官不得不臨時抽調人手,優先服務他們。
最為耽擱的地方,就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