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林寺外的兩個古怪的僧人別人是看不到了,那群寺廟裡的和尚們正在不停的打掃戰場,而鬼王門的人也早就走遠。
山腳下,巨大的車船楊帆而行,載著太保們趕回豐都。
車船上不時傳來楊一的嚎叫,懂得接骨的五太保正給他接好踝骨,少年人怒罵的聲音更是時而出現,楊一恨透了那個該死的阿七,大哥忌憚著鬼王門的名聲,不好屠了玉林寺,他卻暗下決心,早晚要弄死那個老和尚與傻和尚。
與楊一的慘叫相反,徐言正一個人坐在甲板上傻笑。
被鬼王門盯死的沉重,在此時好像減輕了幾分,不是徐言找到了對策,而是看到了一個和他一樣的同類。
自從離開乘雲觀,小道士就被三姐搶走了道袍,還一把火燒了個乾淨,不但住在青樓一年有餘,現在還成了鬼王門的太保,徐言道士的身份,可謂支離破碎了,現如今充其量能算個假道士。
假道士開心,是因為看到了假和尚。
“一身鬼畫符,拜的什麼佛,邪佛麼?”
在心裡自顧自地嘀咕了一句,徐言看了看越來越遠的玉林山。
別人看不到無智和尚的怪異,徐言早就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對方從額頭延伸到脖子的怪異圖騰,之所以在大殿裡聽著老和尚唸經,徐言就是為了看得更清楚一些而已,他是道士,怎麼可能去聽和尚唸經呢。
假道士遇到了假和尚,本該令人高興一番,可是徐言嘴角的微笑漸漸變成了遺憾。
“怎麼不燒荊棘叢呢,你燒了荊棘叢,我也能趁機抽身不是,哎……”
那無智老和尚絕對非同小可,就連他身邊的阿七在徐言看來都能力敵四脈武者,沒看到那膀大腰圓的傢伙頭頂都冒著熱氣麼,那是徐言才能看到的異象,阿七頭頂的熱氣所代表的是充裕到快要爆裂的血脈氣息。
有那麼強大的氣血,那位阿七的戰力必定不俗,可惜兩個怪人不肯與鬼王門翻臉。
遺憾著老僧沒有對十八太保發難,徐言感到無比的惋惜,他之前與老僧說的又是砍荊棘叢又是燒荊棘叢,暗喻著鬼王門就是荊棘叢,怎奈人家無動於衷。
沒辦法了,被十七個太保外加一群鬼王門高手圍著呢,這次出行是沒機會逃走了。
逃不掉就睡覺,這是徐言的處世之道,於是當他睡醒的時候,隊伍已經回到了鬼王門。
慶功宴豐盛至極,門主卓天鷹親自陪著十八太保吃酒,大肆誇讚了一番這群義子,至於誇的什麼徐言沒聽清,睡醒了就餓,他始終在悶頭吃飯來著。
酒宴過後,十八太保各自返回住處,徐言在回到院子門口的時候,正好遇到鄰居。
“聽聞言太保這次玉林山之行,力斬了青雲閣閣主,真是少年有為啊,哈哈!”
天龍堂的堂主嵐破浪站在對面拱手笑道,一副看到少年俊傑的羨慕模樣。
“嵐堂主過獎了,殺頭豬而已,算不得什麼。”徐言嘿嘿笑道,他與嵐破浪這次算是第一次正式打招呼,之前根本就沒什麼交集。
“就算是頭豬,也是一頭先天三脈的豬,這才叫少年出英雄,言太保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戰績,日後成為邪派第一人,也是指日可待啊。”
“嵐堂主別誇我了,於成被綁成了麻花,一刀下去要殺不掉,我豈不是真成笨蛋了。”
“言太保真會說笑,哈哈哈哈,老夫就喜歡你這種愛說笑的少年人,有機會一定要找言太保一醉方休。”
“好呀。”徐言齜起一口白牙,好奇地問了句:“嵐堂主,我始終有個疑惑,不知堂主大人能否解惑?”
“哦?言太保有何疑問,儘管道來,老夫必然知無不盡。”
“嵐堂主與嶽乘風是親戚麼?”徐言眨著眼睛問道。
“不是親戚,言太保此言何意?”嵐破浪也是一臉的疑惑。
“乘風破浪嘛,我還以為嵐堂主與嶽堂主是親戚呢,原來不是,可惜了,你們二位的名字加在一起就是天生的一對嘛。”
一句天生一對,差點把嵐破浪給噁心吐了,心裡大罵著誰和嶽乘風那個糟老頭子是一對。
鄰居之間,聊過幾句也就互相別過,兩人本就不熟,徐言也沒有心思和這位監視他的天龍堂堂主磨嘴皮子,回到房裡,翻出書籍,開始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書上的字徐言是一個都沒記住,因為他根本就不是在看書,而是在思索著對策。
陰險的卓天鷹,始終是吊在徐言頭上的一柄利刃,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