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酒街的混亂,令那些軍兵措手不及。
京城裡的兵士本就閒散慣了,讓他們維持秩序,呼喝些百姓的確能唬得住人,可是一群成百上千的先天高手毆鬥在一處,他們可就沒轍了,加上被四散奔逃的百姓這麼一衝,上千軍兵早已潰不成軍,比百姓跑得都快。
管事的頭目一看不妙,早早的騎上馬直奔兵部而去,既然攔不住,只有搬兵了。
兵部尚書統領著大普所有的兵馬,但是在兵部真正說了算的,卻是武臣之首的左相,今天程昱沒有到場觀看錢宗的東家之爭,他正坐在兵部與幾位大員商談要事。
自從孫女被劫,程昱對於國師的忌憚變得更深,除掉太清教的心思也更加急迫,程昱已經在兵部逗留了一整天,雖說內憂難除,讓他更加擔心的還是外亂,幾處邊境要地,都被程昱下令增派兵力。
一天的繁忙,令得左相疲憊不堪,沒等他走出兵部,就聽聞了金酒街的大亂,程昱微微皺眉,命兵部與刑部同時派出軍隊前往金酒街。
錢宗的內鬥,外人無法插手,程昱的目的,是要阻斷那處戰場而已,只要將金酒街的廣場徹底圍死就好,錢宗的事,外人可管不了。
本該熱鬧安詳的大年夜,註定要風起雲湧,在程昱下令調兵之際,京城北門外出現了一隊騎兵,馬蹄的轟鳴將城牆上的軍兵驚醒,大普的京城繁華了百年,從來沒遇到過襲擊,城牆上的軍兵還以為有敵人來襲,一個個戰戰兢兢,火把點燃了一片。
隨著馬蹄的轟鳴越來越近,一隊十餘人的隊伍很快出現在城外,看到城下是一群丟盔卸甲好似逃兵一樣的傢伙,城牆上的軍兵立刻安心了下來。
“哪裡來的土鱉,大半夜的還想進城麼。”
“城門早關了,讓他們在城外過年吧。”
“這群傻子,帽子上插著羽毛,當自己是大公雞麼,還是紅色的,樂死我了……”
城牆上的軍兵發出一陣鬨笑,城外的隊伍此時已經到了城下,當先一人勒馬斷喝:“邊關八百里加急,紅翎急使!速開城門,阻者死!”
一聽紅翎急使四個字,城牆上的軍兵再也笑不出來了,呆澀了片刻,扭頭往城門處跑,門開晚了,他們或許真就沒命了。
隨著城門開啟,城外為首的將軍一騎絕塵奔入京師,根本不用馬鞭打馬,用的是刀刃,戰馬過處,一路血跡斑斑!
邊軍不入城,大普的規矩,護衛那位將軍的邊軍在城外下馬,幾個人窩在城門洞裡,啃著冰涼的乾糧,一聲不吭。
紅翎急使只有一人,他們全都是護衛而已。
守城的軍兵再也沒人笑了,他們感受到了一股冰冷的鐵律,大普羸弱多年,但是邊軍多為善戰之輩,這就是安逸與艱苦的區別,也是強大與弱小的差距。
分派完調兵事宜的左相,此時邁出了兵部大門,身後隨著一群高官大員,程昱這是準備親自去一趟金酒街,如果錢宗鬧得太大,說不得朝廷也要插手的。
唏律律!
踏著一路血跡的戰馬由遠及近,在經過兵部門前的時候馬失前蹄,噗通摔倒在地,馬上的騎士雖然疲憊不堪,身手卻極好,提前從馬上躍身而下。
看到對方鐵盔後插著的紅翎,程昱不由得大吃了一驚,當他認出了來人正是他的小兒子程羽,老人的神色頓時就變了,沉聲喝問:“祁淵峽怎麼了!”
程羽是鎮守祁淵峽的偏將,他充當了紅翎急使趕到京城,必然是邊關發生了極大的變故。
“回丞相,鎮山王口諭,齊國有變!”
父子相見,程羽也想告知實情,怎奈事關重大。
那是鎮山王親自送到祁淵峽的訊息,程羽奉大將軍蒙圖之命日夜兼程趕回京都,這份訊息只能第一時間告知皇帝,連他老爹都不能透露分毫。
“進宮面聖!”
程昱聽到齊國變故已經夠了,親自帶著兵部刑部大員,一路護送程羽進宮,不久之後,齊國皇族被屠滅一空,皇城淪為死地的訊息,驚得如今的皇帝楚宣面無血色。
“齊國皇室,被蠻人滅族……”
皇宮之內,面對著幾位重臣的皇帝,再也控制不住心頭的驚懼,盯著程羽,聲音顫抖的問道:“皇叔如今在何處,為何他老人家沒有回來?”
“稟陛下,鎮山王送來這份訊息之後,返回了齊國,沒有留下其他的話語。”程羽單膝跪地,如實稟報。
“齊國即將大亂,皇叔為何還逗留在齊國?”楚宣自言自語著,他是坐不住了,在書案後走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