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擔心，她她不會報案。我說了她的事情你不要插手，你要做的就是乖乖地呆在我身邊，和以前一樣。”韓翊說話的口氣就像在商量家庭瑣事，胳膊卻狠狠地勒緊我，“你的心思只要在我身上，你只要在我身邊。”

我想聽的，他的解釋一句都沒有。

“哦。”口不對心的話我很少和韓翊說，臉貼近他的脖頸，聽著滴滴答答的雨聲，明明就在他的懷裡，還是感覺他好遙遠，我抱不真切。突然想起張惠妹的一首歌，“外面下著雨，有如我心在滴血，愛你那麼久，其實算算也不容易。”

快了，我們的愛情，快到盡頭。

“翊，你明天還要去醫院嗎？”我懷上他的腰，他至少瘦了一圈，最近的事情也夠他煩的。

或許聽出了我滿腹的痛苦，他很快地說了聲“不去，我也好長時間沒有休息了。教練給我放了幾天假，我哪都不去，你陪我待著。”

“翊，後天是我生日，你能不能和我去看電影。”往年我都能騙自己，只要和韓翊在一起過不過生日都沒關係，這一次能不能讓我貪心一點。

“我你讓我想想。”

我不逼他，沒有直接拒絕就是最滿意的回答。

第二天的一整天我和韓翊都呆在家裡，他睡到下午才醒。我們一起吃晚飯，一起看水災的新聞，他看著看著睡著了，我拉著他ShangChuang睡覺。這種老夫老妻式的，沒有爭吵的一天生活，足以讓我在離開他以後，僅剩的生命去回溫。

半夜，我收到了一條意想不到的資訊，竟然是老葛。我披上外套，輕輕地下床，還好沒有鬧醒韓翊。

老葛約我在人民公園見面，資訊裡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希望我多帶一些錢。我把手在韓翊面前晃了晃，低聲叫著，“翊，翊”他睡得很沉，我拿好東西放心地出門。

夜間的溫度很低，下了車我裹緊外套。看到公園門口有人一瘸一拐地走過來，我趕快走過去，他的腿比以前坡得厲害。他用軍裝的大衣蒙著臉，才多久，他眼睛的神采消失了，好人都被現實逼成什麼樣子。

“小葉，不好意思啊，又麻煩你。”他一見我就不住地道歉，老實倒是還在。

“沒事，不是已經是朋友了嗎？”我安慰道，“你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不要說什麼不好意思，我盡全力幫。”

他往兩邊看看，確定沒有人，帶我走到公園的一個角落坐下，才慢吞吞地開口，“小葉，我前妻要我給女兒交學舞蹈的學費，我女兒很有舞蹈天分，我也想讓她去學。別人家的爸爸都可以為孩子建立一個美好的生活條件，可我。”

我拍拍他的胳膊，他的苦衷我能體會，“我知道了，拿著，”我從包裡面掏出一打錢，塞到他手裡，“你先用著，不夠再和我說。”

“謝謝你，真的謝謝你，我可能近期也還不了錢，不過你相信我，我一定會還你的。”老葛沙啞地說著，“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我不能讓我的女兒唯一的心願都不能實現。”

“我不急得用錢，還錢還是以後再說吧，”我想了想羅醫生找他的事情，又看看他勞累的眼睛，還是不說地好。

“那你以後要去哪裡，前幾天去醫院，我看到你店鋪關了，這些日子你又在哪裡落腳。”我問道。

“我身上沒什麼錢，就找了村裡的一個小屋，在那住了一陣，”他緩了緩氣，“小葉，我明天把錢匯給我前妻就去西藏那裡，沒有汽車尾氣的地方才最適合我。”

我側過頭看著他，沒由來的心酸。老天是很不公平，他也就三十幾歲而已，歲月卻在身上留下了抹不去的傷口，“行，祝你一路順風。”

坐了一段時間，我們就分開走，明明是迎著風，後背卻透著冰涼。等我趕回去的時候，樓下的早餐店都已經開張。再過一兩個小時韓翊就要醒了，我買了一些麵包和兩瓶鮮奶。

開啟門，我輕聲地放下東西，看到韓翊還在睡，舒了口氣，“幸好沒醒。”

外面的露水重，我到浴室拿乾毛巾擦著額頭前面沾shi的劉海，接著刷牙洗臉磨蹭了幾分鐘。回頭就看到一個黑影站在浴室門口，他背靠著牆。

“你怎麼站在這裡，一直站著也不說話。”我很自然地把牙杯放好，裝作早起，他卻在我走近他時握住我的手腕。

“不久，剛剛才站著。你去哪裡了？”

“去買早飯了，”我對著韓翊笑著，這些天來的第一個微笑，“你快點刷牙洗臉，等會過來吃早飯。”

韓翊鬆開手，我們都停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