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剛收斂的笑意,又露出來,滿是期待:“只要喳喳成長得足夠強,足夠大,就能找到其他部落的,相信我,會有那麼一天!”
隨即,巫又變得有些悵然,嘆道:“只是,或許我見不到那麼一天了。”
邵玄沒出聲,只是將手伸進獸皮袋,把放在裡面的那塊巨鷹送給他的石頭,拿了出來,放在面前的石桌上。
回來之後,邵玄又仔細將石頭清理過,這次沒什麼怪味了。
而巫,在看到邵玄放在石桌上的東西之後,嘆了一半的氣,直接卡在那裡。
巫跟凍住似的,維持剛才的動作,連表情都凝固了,只有那雙眼睛,緊緊盯著邵玄擺放在石桌上的那個巴掌大的扁平石頭。
“咯……咯……”巫想說什麼,卻只是發出了一些無意義的聲音,像是有異物卡在喉嚨裡一般。
“哎,您沒事吧?淡定,淡定一點!深呼吸,吸氣!”邵玄看到巫這樣子,嚇住了,伸手在巫眼前揮了揮,趕緊過去拍拍巫的背,“深呼吸,像這樣。呼——”
擋在巫面前的邵玄,被巫一手撥到邊上,巫渾身顫抖著,抬起手,伸向那塊石頭的時候,那手抖得。若是拿著一個盛了湯的瓢,能直接將裡面的湯給抖沒了。
見巫終於緩了過來,邵玄又坐了回去。
“我剛才沒講完,這塊石頭,是一隻非常大的鷹,送給我的,它差點吐我一身……”邵玄將那時候的事情,如何發現鷹腳上的圖案,如何給那隻鷹投食等。都講了一遍。
巫像對待極其珍貴的易碎品一般,小心地摸著那塊石頭,也一字不漏聽邵玄的講述。
等邵玄說完之後,巫才拿起那塊畫著圖案的石頭,仔細看著上面的畫。
畫看上去像是捲起的雲,巫搜尋了一遍記憶,因激動而顫抖的聲音說道:“先祖的獸皮卷裡,我記得有這個圖。等等。我去翻一翻。”
邵玄只覺得一身風從面前吹過,巫就沒影了。很快巫又回來,拿了石桌上的石頭,再次離開。
看了看周圍,邵玄起身,自己去旁邊倒了一杯水,慢慢喝。慢慢等。
中途外面的人進來給巫換上熱茶的時候,看到安然坐在那裡的邵玄,面上一抽。大概,邵玄是第一個能在巫這裡,若無其事喝茶的人。就算是兩位大頭目。在這裡也會不自覺地拘謹。
過了約莫半個小時,巫又一陣風似的回來,叫上邵玄:“跟我來,我們去找刑!”
邵玄知道巫口中的“刑”是誰,他以前來這裡的時候,見到“刑”幾次,那人年紀比巫還大一些,聽說祖上也有不少人當過首領和巫,在部落的話語權比較重,有大事件商議的時候,他也會被叫過來。
只是,那老頭不像是個好說話的,邵玄記得,那人看自己的眼神就不怎麼好,刀子似的,恨不得在人身上刮幾刀。
巫帶著邵玄,走出石屋,朝山上的另一個地方過去。
路上這時候有不少人在外面聊天,正說著,就見巫快速邁動著他的老腿,嗖一下,從他們旁邊過去了,他們都沒來得及行禮。
“那個是……巫?”一個戰士說道。
“好像是。”
“出什麼事了?巫他老人家竟然急成那樣?”
“你們沒見,巫後面跟著誰嗎?”
“他們去的方向,好像是雷他們家。雷的爺爺,可是刑!”
一說這個,幾人就一副“我懂了”的樣子,看來,巫要去跟邵玄爭取名額了。
歸壑的狩獵隊,雖然他是大頭目,但很多時候,會聽取刑的意見,若是巫給邵玄要一個名額,刑不知道會不會同意,至於多加一個人,那更不可能,當初在火塘旁邊向火種起誓的時候,說了只有三十個人,就不會再加一個,也不會少一人。
此刻,刑正坐在屋裡,半閉著眼睛想事情。
刑的父親曾經曾語重心長地跟他說過,“眼光要放長遠,不要只盯著周圍的人”,所以,刑覺得,家裡的子孫們,只侷限於原本的狩獵路線,太單調。
要幹就幹一票大的!開闢新路線,會成為除了先祖之外,數百年來,無人能及的榮耀!
這種榮耀,自然是自己人多沾一沾,至於其他人,他可不管。
想到雷剛才回來說的話,刑重重地從鼻孔裡發出一聲“哼”,巫何必為了一個山下的小子,虧待山上的人?
正想著,巫已經帶著邵玄過來了。
因為是巫,家裡其他人也沒敢攔著。
雖然年紀比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