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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得瘋狂,就是變得下賤,難道我剛才的想法是在說明我開始向這個未知的世界屈服了嗎?我已變得下賤了嗎?一陣突如其來的羞愧像一雙巨大的手掌狠狠的摑著我的臉,我突然想到了死亡,想到了水,我把頭完全的浸入這罪惡的水裡,卻並沒有感到有痛苦的窒悶,為什麼?水,你為什麼就不能完完全全徹底的淹沒這個世界,沒有了受難的人,沒有了麻木的人,沒有了知覺,也就沒有了世間一切的罪惡和痛苦。你是那全知全能的神嗎?你個老畜生!好吧!那就讓我更加憤怒吧!雖然我已經隱隱感到了我最後的命運,但這最後的反抗將是我死之前最大的榮耀。這個世界就是一頭邪惡的獸,但人又豈能被獸所馴服。

我繼續往前走,我要認識這個世界…。。刺骨的孤獨,我忍不住嚎叫起來,卻激不起任何回聲,是不是屈服就能換來解脫,我開始動搖了,因為我處在一種比死更令人痛苦的境地,深深的無力,煩躁,心神不寧。。。。。。我強迫自己認同這就是我所一直生活的世界,而以前我所清楚的生活之不過是我的一個長久的夢而已,雖然這很痛苦,但我知道,希望,等待,也許一切就會習慣的。

我繼續無望的走著,不走又能做些什麼?我走在這個變形了的世界,卻不知不覺間發覺原來我身邊已有了好多人,就像一下子從水裡冒了出來,但又好像只有一個人,他們的臉無不是冷清的,有是極相同的模樣,以相同的步子走相同的路,這種人,一萬個和一個沒什麼區別。

我很噁心的看到看到他們的耳後都在長長的溼漉漉的毛髮中掩藏著一副鰓,都在貪婪著一翕一合,他們都行色匆匆,好像很急切的在尋找什麼東西一樣。此時也有少數幾個人在觀察我,那並不是一個人對一個人的觀察,而好像是在看一個獵物,冰冷的眼神讓我心裡發毛,我有意識的往一邊避開,一個人卻徑直走向我,“有嗎?”他的聲音既兇惡,又因急切而發顫。“有什麼?”我聽到我的聲音很慌亂,他冷冷的盯住我,向我慢慢的逼過來,我驚駭的看到他耳後的兩腮裂的開開的,向下滴著令人噁心的涎水,向一隻瘦極餓極的母狼大張的嘴,更令我驚恐的是一隻漁叉已慢慢從水裡露了出來,這是怎麼了?但已來不及思考,憑著求生的本能我轉身就跑,但這是在水裡,我根本就逃不快,這是我第一次直接面對死亡的威脅,我感到後面漁叉的寒光越來越冷冽,我想逃命,可這黑暗的水啊!水底的暗湧正在把我推向死亡,我都能聽到我的勇氣和力氣正“嘶嘶”的從我的骨髓縫裡往外冒,我從未感到如此的絕望過。但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了我身後的嘈雜和慘叫,也嗅到了在這凝滯的空氣中異常濃烈的血腥味,我低下頭,一道道的濃稠的血水包圍了我。我轉過頭,看到了慘烈的一幕:上百個拿著鋒利漁叉的人,正互相殺戮著,漁叉的寒光並沒有閃現在空氣裡,而是詭異的沉沒在水裡,然後就無聲無息的沒入另一個人的身體中,攪動,翻轉,帶著一股股的血和一段段破碎的內臟。我知道,這是因為在爭奪我,任何一個離我最近的莫不受到了所有人的屠戮,但即使胸脯如一隻破碎的木桶般被開了膛,所有的內臟散發著“咔嚓”的白氣和腥臭,他們最後的眼仍死死盯著我。刺鼻的血腥令我忍不住嘔吐。

這一切是為什麼?我感到好累。給我一把鑰匙好嗎?我想回家。

…。。我好像迷路了,這座城市就像一座巨大的迷宮,所有的建築,所有的路,所有的人好像都一個樣,但我必須回去,必須找到我住的那幢樓,雖然它像一座分泌著粘液的巢|穴,但它卻是我唯一的希望。我像只無頭蒼蠅,像一個無法託生的亡魂。

這個世界好像沒有晝與夜的區分,永遠都是那樣的晦暗,像死亡或絕望的人的臉,哈,起風了,風吹動我溼漉漉很沉重的頭髮,讓我覺得舒服多了,我抬起頭,看到頭頂上的天突然高遠了許多,大團大團詭異的烏雲以超過平時百倍的速度翻滾,還有隆隆的雷聲,此刻一切光全都喑啞,大顆的汙水和黑雪從昏暗的天空傾瀉下來。我抬眼望去,那極遠的地方有一座高山,那山的上面是無形的空,從那風中閃射出一道道紅彤彤的電光,接著這微弱的光明,我感到那山還有一處神聖的所在,我甚至感受到了一股召喚。也許從那裡我能找到我想知道的一切。但那太遙遠了,太遠了,我怎樣才能到達。

憑著神對我的眷戀,我又回到了我的那座樓。順著如一個盛放了千年死水的罐子的底部長的青苔般的樓梯,我走回了我的巢|穴,每一個人在這樣漫天渾濁的水波里都能進化成全能的兩棲動物,有著極強的生命力和醜陋的令那些沒進化的人感到噁心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