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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耳朵“嗡”的一聲,隨口唱起那首《紅肩章》:肩扛著紅肩章,青春在軍旗下閃耀……
廿一。 第二天清晨,我習慣性的在那個點醒來,才睜開眼睛,外面就響起了起床的哨音,我一骨碌爬起,正要穿衣準備集合時,才想起這裡的生活已經不屬於我了。我就那樣愣愣的坐在床上,麻木的望著兄弟們幸福的打著哈欠,惺忪著眼卻麻利的穿衣下床。這一刻,我心裡就跟打翻了五味瓶一樣,難以用語言形容。
上午準備訓練的哨音在樓道里響起後,班裡突然變得很安靜,大家都默默地穿好夏常服紮好外腰帶,然後一個個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
今天的天氣格外的晴朗,陽光穿過敞開的門,我在寢室裡無所事事,煩躁的走來走去,在上衛生間的時候,我看見了魏偉,他坐在床上,可能是聽到了我的腳步聲,他抬起頭望著我,眼神裡全是不捨和絕望,沒有一絲活力。我走進七班,緊緊握著他的手。
上午十一點左右,隊長讓隊值日把我和魏偉叫他屋裡,他也沒說些什麼,就是讓我們回去把東西準備一下,中午學校會派車把我們送到火車站。
回到寢室後,我就犯愁了,這麼多東西我該怎麼拿呀,因為隊長讓我把學校發的任何東西都要帶回家,包括被子、褥子、十幾套軍裝、水壺、水杯、刷牙缸子、教材等等,再加上我從家帶來的衣服和一些書,整整裝了四個包,其中有一個大半人高的黑皮箱,一個制式揹包,一個行運包,一個挎包,快收拾完的時候,班裡的弟兄們回來了,鄭明一進屋就哭了,哥,你怎麼早不告訴我們,我捨不得你走。猛子則狠狠地踹了門一腳,我操他媽的。
我望著我親愛的戰友們,我的兄弟們,雖然我們在一起不過一個多月,但是這份真摯的感情卻是我一輩子都難以忘懷的。
我輕輕捅了鄭明一拳,罵他道:“別他媽丟人了,真不是爺們。”然後又若無其事的對其他人說道:“哥們們,別介,我家裡出了點事,要回去一次。以後你們都好好的,行了,我要開路了,不過我事先宣告,都別下去送我了。”
說完,我緩緩環視了我生活了一個多月的地方,彎下腰想背上那個碩大無比的揹包,但是因為肩上還下挎著一個包,所以怎麼都背不上,大家一見趕緊過來幫忙,但我堅決的制止了他們,我不想得到任何人的幫忙,因為我知道今後有一段很長很崎嶇的路將有我自己一個人獨自面對。
這時,區隊長在樓道那裡喊我,陸寒,快點,車在樓下等著了。
我立即推門出去,甚至沒說句道別,才開啟門就看見康班長和陳班長站在外面,見我出來,陳班長想接過我手中的包,但我也拒絕了。
在兩位班長身後,我揹著揹包,右手拖著大行李箱,左手再拎著兩個包非常艱難的走著,走道里有很多戰友,他們都不明白我到底出了什麼事,問我咋的了。我則微笑著說道,沒啥,同志們,我先走一步,但說不定過段時間我胡漢三又回來了,哈哈。
“陸寒,你等會。”我快下樓梯的時候,朱偉向我喊了一聲。然後就急急忙忙的跑回屋裡,出來的時候,手裡多了盤磁帶。
朱偉走到我身邊,誠懇地說:“兄弟,我知道你喜歡聽伍佰的歌,這盤磁帶就送給你了,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怎麼了,但是祝你一路順風。”
“謝謝,”我點點頭,轉身下樓,耳邊突然又響起了伍佰的那首《美麗新世界》:有一個美麗的新世界,他在遠方等我。
但是這個新世界,我卻永遠到達不了了。
走到樓下的時候,看見區隊長正焦急地看錶,“快點快點。”
我抹了把汗,費力的有行李放到麵包車的後備箱裡,登上車,魏偉已經坐著,區隊長也登上車,“嘩啦”把車門拉上了,對前面的戰士說道:走吧,火車站。
隨著引擎的發動,車身微微的顫動,緩緩開走了,我留戀的望向窗外,那紅色的樓,寬廣的訓練場,筆直的水泥馬路,路邊一簇簇的花叢…。。
車子在經過大門口時,我感覺它像是有意識的短暫的停留了會,就像我入校時一樣,這一刻,我再也抑制不住,頭伸到車窗外淚流滿面。
我兜裡沒多少錢了,所以必須要精打細算。因為沒買到C市到夢陽的車票,所以我只能先到漢口,而魏偉要回四川老家也必須要到漢口轉車,我們倆就一起坐下午一點半的火車,沒有坐票,我和魏偉只能待在抽菸間裡,穿著皺巴巴的軍裝,顯得無比的落魄,給中國軍人丟足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