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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說到我老婆的時候,你最好使用從你那本破爛不堪的《新華字典》可以查到的最美好的字眼。我現在過得很好,每天都是天堂。”宋石男說,看得出來,他是認真的。

“天堂?天堂早就淪陷了,自從你把那隻又胖又短的無名指套上一顆硬邦邦的鑲石頭的金箍子以後。現在,我想邀請你和我一起出去,聞聞新鮮空氣、啤酒和女人的香味,尋找丟失的天堂。”

然而宋石男整死不肯出去,說要做飯做菜,等老婆回家。我把他白襯衣的袖子都拉斷了一隻,他仍然不肯從那明亮得可以當鏡子照的地板上挪動一步。

正在我們劍拔弩張、二人拔河的時候,他老婆打來電話,說學院今晚有聚會,不回家吃飯,大概晚上 10 點左右回來。

我們如釋重負地相互看著笑了起來。“我可以跟你出去敘敘舊,但是 10 點之前必須回家”。他放下沉重的思想包袱,對我說。

喔凱!改造魚頭王子的奠基工程已經灑下第一把土。我相信,一個小時後,這位國產浮士德就會掏出靈魂,跟我簽下契約,重新回到放肆而充實的下流生活中。

在曾經去過上百次的小酒館,我熱烈地要了一打啤酒,兩個杯子,數量可觀的燒烤,準備和他大幹一場。宋石男卻突然跟那個豐滿可喜的啤酒小姐搭訕:“小姐,你能不能……”他欲語還休。

哎,我嘆了口氣,看樣子,久不經炮火和玫瑰的洗禮,青年種馬勾兌啤酒小姐的技術已經大不如昔。從前,他光是一個憂鬱的華麗的眼神就足以把姑娘搞得暈頭轉向;接下來只用將杯子豪放地舉到唇邊,擺個詹姆斯?迪恩的 POSE 一飲而盡,姑娘就肯定會準備好一顆熱辣辣的芳心;待到開口索要電話號碼的時候,姑娘早就寫在了紙上,只等他去拿。那時候,對付啤酒小姐宋石男是多麼行雲流水啊。可是現在,這個飽受婚姻生活摧殘的男人卻魅力盡失,結結巴巴。然而我耐心地祝福他,重操舊業,馬到成功。

“小姐,你能不能幫我叫一瓶雪碧,或者脈動?”宋石男終於克服了羞怯,將那句話拼湊完整。啤酒小姐失望地轉過身去,替他拿雪碧。

當時我就火了,站到桌子前面,甩出中指,對著他的鼻子大聲武氣地喊:“錘子!雪碧?脈動?現在你就喝這些娘娘腔的玩意?”

“對不起,奶哥,我老婆喊我戒酒,而我答應了她”。

我不可能相信這個事實,百威、喜力、嘉士伯、藍劍 528 、雪花淡爽,所有啤酒的經銷商也不會接受這個事實。

“不要開玩笑了,”我說,“今天我們好好地喝幾杯。人生苦短,聚少離多。說不定等會兒我走出大門就被車撞死,以後你想跟我喝酒,只能等到每年的 4 月 5 號”。

“我答應了老婆,就不會變卦。”這個死氣沉沉的老男人固執地堅持遵守婚姻這所監獄的牢規。

再次嘆氣,喉結上下翻動,眼淚在我眼窩裡打轉,只好端起滿滿一杯啤酒澆下去,以免自己失態。而他居然拿著雪碧瓶子,厚著臉皮過來跟我碰杯,說為了過去的友誼, CHEERS !

按時回家(3)

據說煙和酒就像男人和女人一樣,天生下來就是為了執著地尋找對方。抽菸之後會更加喜歡喝酒,就像喝酒之後更加喜歡抽菸。我決定迂迴一下,繞到這個花崗石腦殼的背後,給他一槍。“來根菸吧,模範‘哈日笨得’。”我遞一根菸過去,同時殷勤地打燃自己的 ZIPPO 。

“謝謝。不過我煙也戒了,我答應了老婆。”這個兩隻驢耳朵的蠢貨,一本正經地再次拒絕了我。

哦,來個雷劈死我吧,曾經的酒精聖人,香菸狂徒,現在就是這種沒出息的樣子!“你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嗯?”我把臉湊到離他只有幾厘米的地方,絕望地直視他的眼睛,恨鐵不成鋼。

“哎呀,你不要離我那麼近嘛,除了老婆,現在我不習慣跟哪個臉貼臉的。”娘娘腔翹起蘭花指,飛快地搖著手,“你坐回去,我們好好說話。”

現在我準備脫下自己白色的*,套在手指上,表示投降。婚姻是世界上最可鄙的魔術師,它可以將一個玉樹臨風的浪子變成一個十全十美的耳朵。

還好,在這尷尬的時刻,宋石男突然張開生鏽經年的嘴,重新啟動一次大腦,尋找回來部分口才,跟我聊起了過去。

“六年前,我們在屋子裡喝啤酒,外面下著小雨。我們喝飽了,就站到窗臺上,拉下褲子對著外面下雨。當時,談戀愛的狗男女,有些講情調的手拉著手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