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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接近號手的房間後,從門口走過去兩次,仔細觀察車道里面的汽車以及正面窗戶裡的燈光。窗簾拉開了,但透明窗紗是關著的。透過窗紗他看見柔和的彩色亮點,那應該是電視機。號手在上面,他在家看一臺小小的電視機,也許在去汽車站之前正在用力嚼著一兩根胡蘿蔔,去那裡幫助更多愚蠢得不值得幫助的女人,或者糟糕得不值得幫助的女人。
號手沒有戴結婚戒指,他的長相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壁櫥,諾曼覺得很奇怪,但與其看起來順眼,不如更安全些好。他慢慢走上車道,往號手那輛四五年車齡的福特車裡看了看,想找到任何能夠說明他不是一個人單身生活的證明。他沒有發現任何這樣的東西。
非常滿意。他又往住宅區的路上前後看了一遍,沒有看見一個人。
你沒有面具,他想。你甚至連套在臉上的尼龍長絲襪都沒有,諾米,什麼都沒有,是嗎?
是的,都沒有。
你忘記了,對嗎?
哦……實際上,他並沒有忘記。他有個想法,明天早上當太陽昇起時,這個世界上會少了一個猶太天真漢,因為有時甚至在這樣美好的住宅區裡也會有骯髒的垃圾。人們破門而入,大多數時間是舉行老式舞會,跳那種搖搖擺擺的舞,很難對付,但他們真的如此。髒事因此而發生。髒事發生在所謂的好人身上,而不是壞人身上,這似乎很難令人相信。例如,讀《普拉達報》的猶太天真漢幫助女人離開她們的丈夫。你怎能容忍這類垃圾,用這種辦法管理一個社會可不行。如果每個人都這樣做事,社會便無法存在。
這是一種無法控制的行為。雖然多數心靈痛苦的人並沒有犯過幫助羅絲的錯誤,但是……這個人幫助了她,諾曼就像知道自己叫諾曼一樣對此十分肯定。這個人幫助了他的妻子。
他數著步子,迅速地朝周圍看了看,然後按響了門鈴。他等候了一會兒,又按了一次門鈴。已經訓練得能夠抓住任何一點雜音的耳朵終於聽到了正在逼近的腳步聲。不是啪嗒啪嗒地,而是撲通撲通地走來。號手只穿了襪子,沒有穿鞋。好愜意。
“來了,來了。”號手喊道。
門開了。號手伸著頭向門外看,他的大眼睛在角質鏡架後面遊動。“請問有事嗎?”他問。他的外衣沒有繫上衣釦,他讓它敞著,露出裡面的條紋體恤衫,和諾曼的體恤衫款式相同。突然他覺得這太過分了,它好像是壓斷了老駱駝細長脊樑骨的最後那根稻草,他憤怒得要發瘋了。這個人居然穿了一件和他一樣的襯衫!一件白人穿的襯衫!
“是的。”諾曼說。一定是他的臉上或是聲音裡,或者兩者都可能洩露了什麼,使斯洛維克警覺起來。他睜大了棕色的眼睛,開始往後退,並伸手去拉門,打算把他關在門外。如果他真這樣想的話,那就太晚了。諾曼迅速進屋,一把抓住斯洛維克的襯衣,將他推到房子裡面。諾曼抬起一隻腳,從身後一腳踢上了大門,其優雅的程度不亞於金·凱利在一個叫做MGM的音樂劇中的表演。
“是的,我想我是有事。”他又說了一遍。“希望和你有關,蠢貨。我要問你幾個問題,幾個非常不錯的問題,你最好向你的大鼻子猶太上帝祈禱,讓你想出能讓我滿意的回答。”
“滾出去!”斯洛維克喊道,“要不我喊警察了!”
諾曼·丹尼爾斯暗自發笑,把斯洛維克轉過去,攥住他的左手往後面抬起,一直扭到能夠著疲骨伶仃的右肩胛骨為止。斯洛維克開始尖叫。諾曼摸到他的兩腿中間,捏住了睪丸。
“住口,”他說,“馬上給我住口,否則我會像揪葡萄一樣把它揪下來。你還能聽見掉下來的聲音。”
號手不喊了。他喘著氣,偶爾露出一兩聲強壓著的啜泣聲,不過諾曼容忍了。他將他趕進了起居室裡,看樣子他是用終端桌上放著的那個遙控器開啟電視機的。
他像推手推車一樣把他的新朋友推到廚房,然後鬆開手放下他。“靠著冰箱站起來。”他說,“我想把你的屁股和肩胛骨打個稀巴爛,如果你敢離開一寸,我會撕破你的嘴。聽明白了嗎?”
“聽……聽……聽明白了。”號手說,“你……你……你是誰?”他看上去仍然很像班比的朋友號手,但是現在他聽上去活像樹林裡一隻該死的貓頭鷹。
“艾爾文·瑞·利文,國家廣播公司新聞社記者。”諾曼說,“我休假日就是用這種方式消遣。”他拉開櫃檯上的抽屜,一邊找東西一邊用眼角盯著號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