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輕歌站在桌前,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連手也微微顫抖了起來。她連做了三個深呼吸,才勉強穩定了心神。不能慌,她對自己說,前面那麼多曲折都走過了,這不算什麼。想好都需要做什麼,再一件一件的解決。她抿了抿嘴,嘴角顯出一個倔強的弧度。垂著頭略作思考,現下第一件事兒,馬廄裡那幾個農民還在等著她,得趕緊讓人先走,別耽誤了別人的事兒。
想到這兒,她腳下打個轉,又往外走。一邊走,一邊下意識的抬起手按按胸口處。那兒除了方才收到的舒玄畫的簡易地圖,還有一個鐲子。至少,最要緊的東西都還在。輕咬下唇,雲輕歌自我安慰道。
隨便找了個理由,她歉意的與那幾個等著跟她同行的農民打了招呼。看著一行幾人熱熱鬧鬧的慢慢走遠,雲輕歌的腦子裡又飛快的運轉起來。現在要解決的是錢,沒錢寸步難行。她的錢匣子也不知能不能找的回來,就算能,怕也沒那麼快。如今還欠著房錢和飯錢沒給。怎麼辦,要去哪裡找錢匣子的線索,要去哪裡再攢出錢來?
皺著眉努力思索著,她的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早起的時候見到有個看著有些跛的小二在挨著房間送水,去問問他興許能找到點線索也為未可知。有了主意,雲輕歌覺得心中稍稍安定了些,腳下的步伐也更快了,片刻之間便到了驛站內。三步兩步走到櫃檯面前,她雙手交握,帶著些期盼的問道:“掌櫃的,請問早上給各房送水的那小哥現在何處?我有點事兒想問問他。”
“送水的?”掌櫃聞言愣了一愣,隨即恍然道,“哦,你說的是那個黑皮大眼睛一瘸一拐的小子吧?他不算我這的夥計,是臨時來幫忙的。方才就走了。”
“哎?走了嗎?”雲輕歌一聽,心中很是失望,肩膀都耷拉了下來。然而還是不死心的追問道,“掌櫃的可知他去哪兒了?或者家在何處?”
“這……我可不知了。他叫牛大,平日裡好像也沒什麼正經活計,聽說常年就在周圍幾個驛站裡打點零工。不止我這,還有另外幾條官道上的。娘子找他有急事嗎?”
雲輕歌聽了這回答,皺了皺眉,心中總覺得哪裡不對。她並沒回答掌櫃的問題,一隻手有些緊張的捏著自己上衣的衣角,再次發問道,“對了,掌櫃的,不知道我這一日房錢飯錢一共多少?”
掌櫃抬手翻開賬本,眯著眼看了小半響,又撥拉了會兒算盤,方才開口,“娘子的房錢昨日與你同行的那位客官已經結清啦。剩下的只有今日的飯錢,一共七文錢。”說完,他自賬本中抬起眼,詢問道,“娘子是打算走了嗎?”
“還沒還沒。”雲輕歌連連擺手,臉上擺出一個刻意的笑容,“我就是問問。”說完,有些灰溜溜的離開了櫃檯。
哎,七文錢,說起來真不多,可現在的她,卻身無分文。倒應了那一句“一文錢難倒英雄好漢”了。想到這,她不由的苦笑了起來。
就在她心裡百轉千回的時候,邊上有怯怯的聲音喚了她兩聲。雲輕歌轉頭一看,卻是晨間招呼她用早餐的那位小二哥。她按下心中的煩躁,有禮的笑了笑,問道:“小二哥不知叫我何事?”
“娘子可是要找那牛大?”小二紅著臉壓著聲音問她。他方才見這美貌小娘子一臉著急,心中一時衝動就開了口,見人家轉過頭來了,又忍不住有些臉紅。
“正是呢。”雲輕歌眼睛一亮,點了點頭。“你可知他去哪兒了?”
“他今兒一早送完了水,跟我說得了一大筆客人的賞賜,興高采烈的就跑了。這會子不定窩去哪個賭坊快活去了。”小二一邊說,一邊暗自觀察著雲輕歌的神色。
雲輕歌心下正煩亂,聽了他的話不好的感覺更甚,脫口就問,“賞賜?小二哥可見著了?”
“我隱約看見他懷裡捧著的是個匣子,木頭做的,有些老舊的樣子。”
隨著小二的描述,雲輕歌的臉色變的愈加蒼白,不用問,就是這個牛大,不知用什麼方法進了自己的房門,摸走了錢匣子。
“娘子可是丟了什麼東西?”小二哥帶著同情又問道。
雲輕歌咬咬牙,索性說開了,“就是那個匣子,裡面裝著我所有的錢。”
“這該死的牛大!才好了幾天,還以為他能吸取教訓,怎麼又作孽!”小二一聽,恨恨的啐了一口,“前個月才因為手腳不乾淨被人揍了一頓,昨兒他跑來說家裡實在揭不開鍋了,想打個零工賺點錢餬口。掌櫃的見他實在可憐,這才同意他留下的。這人,真是狗改不掉□□!”
雲輕歌無心聽他說這些,皺著眉頭,咬著唇。小二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