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寒凌厲的目光直直的看向站在雲輕歌身後一臉尷尬的舒玄,後者對著他攤了攤手錶示無奈。封寒隨即在心中自嘲了一下,他又怎會不知道,雲朵此人典型的執拗性子,既然都闖進了這茶樓,又怎麼會輕易就被舒玄攔住。罷了,他這次來此也是為了她,來了也就來了吧。至於她剛才說是他?她這是又犯了小性子不想受他恩惠嗎?
想到這,他站起身,對著雲輕歌招了招手,“雲娘子,既到了,就進來吧。”
雲輕歌此刻正氣的一臉鐵青。她還以為他終於轉了性子,願意放過她慢慢來,誰料竟使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怪不得鋪子被砸他第一時間就能趕到,怪不得第二次人家來強取豪奪她們想找他幫忙卻怎麼都找不到。這些分明就是他的陰謀詭計,先讓自己心軟,又想盡辦法逼著自己關了鋪子離開京都!他以為她做不下去就會跟他去那什麼寒石堡嗎?做夢!
她板著臉,一步一步走進包廂。步伐因為生氣而有些僵硬。
包廂裡的另一人打量著這二人之間的暗潮洶湧,露出了一絲興味的表情。然而這表情很快便被一團和氣給掩了下去。
“雲娘子,咱們又見面了。”黃雲德笑呵呵的上前一步,對著雲輕歌拱了拱手。
雲輕歌這才想起了他的存在,臉上的表情愈發的難看。她扯了扯嘴角,冷哼一聲,“黃掌櫃的怎的在這呢?”
黃雲德笑眯眯的讓雲輕歌落了座,又招呼人上茶水。直到茶水上來了,這才開口道,“雲娘子賞花會力壓群雄,我實在佩服得緊。只是聚仙樓畢竟家大業大,這一下丟了臉,又丟了下半年的招牌菜,我沒法跟東家交代啊……再說下面的弟兄還等著開張吃飯,我這個當掌櫃的也不能讓人餓肚子是不?”
雲輕歌先前被一時的憤怒衝昏了頭腦。待落了座,心中已然覺得不對起來。也虧得她耐得住性子,硬繃著沒說話,只冷冷的看著包廂內的二人,等著別人先開口。
黃雲德是以為雲輕歌既然找來這了,自然是知道了自己與金錢幫的關係——其實這關係在京都大酒樓之間也不算什麼秘密,稍微問問就出來了。只他卻忘記了,雲輕歌初來乍到,開的又是小食肆,身邊哪有人會知道這個告訴她。這下本來沒想到的雲輕歌倒是被他自己的一番話給露了老底。
雲輕歌在心裡把這事前後盤算來盤算去,心道這些事情竟然是聚仙樓做的。那封寒到底在裡面承擔了什麼角色?難道從一開始那方文山盜用自己的食單就是封寒一手促成的?想到這,她的心更涼了一截。不過,跟封寒的帳倒可以後算,現在首先要解決的還是直接衝突——也就是黃雲德對自己的“防範”和打壓。
“黃掌櫃的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她抬手抿了抿方才因為跑動而略有些散亂的髮絲,肅容道,“我這不過一個小小食肆,哪裡動搖的了您的大酒樓。”
“哎!雲娘子你這就是謙虛了。這全京都誰人不知在大酒樓中唯有我們聚仙樓是供應早膳的。您的雲香食肆也是做的早點生意。同行競爭,我這也是未雨綢繆嘛……別見怪別見怪。”黃雲德嘴上說的客氣,可眼中那藏著狠厲的眼神卻不是假的。
雲輕歌見了心下暗忖,這黃雲德說白了還是恨自己賞花會上打了聚仙樓的臉,又打碎了他下半年日進斗金的計劃,存心來打擊報復了。但若要追根究竟到底,卻還是一個錢字。她和這黃雲德畢竟算不上什麼不死不休的私人怨憎,而說白了,兩人的營生專案根本就不在一個路數上。她始終記得當初俞酌的那一句話,商人嘛,有錢賺就行。所以如果自己可以……她抬眸看向黃雲德那張虛偽帶笑的臉,斟酌著想怎麼開口。卻聽對方又發了聲。
只見他抬手輕輕拍了拍封寒,渾然不覺封寒臉上閃過了一絲厭惡的不耐,“既然有封堡主在此調和。只要雲娘子出了這五百兩銀子,我保證從今後對待你和觀前街上的其他買賣人一樣,規規矩矩,再不出什麼其他招數了。雲娘子,你看如何?”
雲輕歌看著面前這恬不知恥的黃雲德,恨不能上去撕爛了他的臉。五百兩,他上嘴唇下嘴唇一碰,說的倒是輕巧!“真是不好意思啊,黃掌櫃。我小本生意,拿不出這麼多錢呢。”
“哎?”黃雲德摸了摸頭上半禿的腦門,彷彿十分詫異,“五百兩多嗎?”他轉頭又看向封寒,臉上露出個為難的樣子,“封堡主你看……”
封寒想也沒想,大手一揮,“我出。只要黃掌櫃的你言而有信……”
“用不著你出!”雲輕歌簡直出離憤怒,她狠狠的瞪了一眼封寒,心道你裝什麼好人!封寒被她瞪的十分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