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悻悻的抹了抹臉,癟嘴道,“退什麼退,二十文呢,幹嘛不要。”說完,便跟隨著身邊的人退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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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小小的風波算是暫時過去了。事後白錦娘和狗娃回憶了許久也沒想出究竟是什麼人挑的頭。不說她們,連風貳也沒找出這個人來。明明可以感覺到背後有人挑唆,卻完全摸不到痕跡。這事情就像一個不大不小的結,卡在了雲輕歌的心裡。
儘管接下來的日子云香食肆一直做的很好,雲輕歌甚至又定了不少竹筒,還僱了個小廝專門做打包的活兒。可這件事情卻始終是她心中的一個陰影。
聚仙樓的早茶也蒸蒸日上了起來。京都城的達官顯貴們一傳十十傳百的開始說起這頗具特色的早茶。雲輕歌后來特地又去謝了金吾衛長使周大人。周大人看見她獨自前來,笑得頗有深意。只道他也的確覺得這樣的早膳形式既新奇,又有趣。“可選的種類豐富,環境優美,想聊天談事也十分方便,最主要的,還是早膳的各種花樣精緻高雅。”
金吾衛長使的這番話說出來第二天,也不知是誰撒播的,立刻傳遍了京都城的各個高門大宅,引起了一陣子以能去聚仙樓吃早茶為榮的風氣。
雲輕歌原本許諾給黃雲德的十五天五百兩,等第十五天結束,黃雲德一扒拉算盤,臉上笑開了花。這何止五百兩啊!他抬手摸著自己半禿的腦門,回想了一下雲輕歌的定價策略,頗為贊同的直點頭。進這早茶的門就是十兩銀子,一份單點的早點都是二兩銀子起,高的甚至到了五兩銀子。他起先還有點擔心是不是定的太高了。可等做下來卻發現,正如雲輕歌之前說的,願意花十兩銀子來吃早茶,誰還計較你二兩三兩的單點?
這小娘子的確是有兩把刷子。
黃雲德一高興,不僅沒再去讓金錢幫找雲輕歌的麻煩,還順道將她原本每個月要交的保護費也給免了。那武胖子也得了吩咐,再不敢去雲香食肆找茬,見到雲輕歌的時候也總點頭哈腰的頗為恭敬。反而若是有不相干的地痞流氓在雲香食肆妄圖滋事,還會被武胖子帶著人好好教訓一番。
日子難得順順當當的過了大半個月。雲輕歌那放錢的小匣子裡漸漸的開始有了銀票,她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多。她身邊的珊瑚、白錦娘和狗娃也都明顯的圓潤了幾分。
要說有誰日子過的不太順心的,那大概只有封寒了。自從那天雲輕歌衝他發作了兩句以後,就總是看見他的時候有些淡淡的,不復之前的隨和親切。封寒隔三差五的往雲香食肆跑了好幾趟,仍舊不怎麼見成效。他暗想著怕是雲輕歌不願見他,不如自己迴避一段時間,等她氣消了再說。加上先前耽擱了一段日子,手上累積起來要處理的事兒也堆了起來,他便乾脆窩回了燕來坊的毛皮店後院,專心致志的開始忙活自己的事兒。
這邊廂雲輕歌原本還指望能有機會見他服個軟,自己也好好跟他聊聊,誰料封寒乾脆不露面了。等了三天,還不見人,她便不由有些灰心,直笑話自己太天真,怎麼前世的教訓還不吸取,又往南牆去撞。
原本漸入佳境的兩人,就這麼陰差陽錯的又冷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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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日復一日的喜怒哀樂之中,京都城的秋天悄悄的到了。四平巷雖然貧困,好歹也是在燕來坊。整個燕來坊最多的樹就是銀杏,四平巷自然也不例外。眼看著巷子裡的銀杏樹上小小的扇子漸漸的由綠變黃,秋風一吹,滿樹金燦燦的小扇子隨風搖擺,霎時晃眼。
而最開心的莫過於孩子們了,狗娃早早的就問喬木匠找了長長的竹竿來,天天在樹下仰著脖子往上看,等著銀杏果成熟,他好領著小夥伴們給自己打點零食。
這一日,雲輕歌剛收了工回四平巷,走到巷子口,就聽見一群孩子們嬉笑著熱熱鬧鬧的聲音。
“狗娃,狗娃,這裡!”
“哎哎,打偏了打偏了!”
噼裡啪啦……
長長的竹竿被小小的狗娃舉著,奮力而笨拙的打著樹上的銀杏果,小夥伴們圍著他,有的在吶喊助威,有的在指點方向,當然,還有不少正專心致志的低頭撿著地上的勝利果實。
狗娃一邊抬頭看著高高的銀杏樹上的白色果子,一邊嘴裡還沒忘了嚷嚷著,“你們給我留點,給我留點!”
雲輕歌、珊瑚和白錦娘三人看了這情景,不由都會心的笑了起來。
“狗娃,記得留點,晚上我給你做好吃的。”雲輕歌路過狗娃的身邊,抬手輕輕揉了揉他的腦袋,笑眯眯道。
狗娃扭頭見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