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封寒四人發現不對的時候,馮唐氏早已出了夾道,走了很遠了。更讓風部三個人覺得丟臉的是馮六屋子裡那個隱蔽的小門竟然還是矮胖男人的那波人率先發現的。封寒的目光已經成了刀子,嗖嗖嗖的打在其餘三人身上,那三人只覺得自己在這目光下簡直分分鐘被切成碎片。
幾個人走出那道門,穿過窄窄的夾道,站在安西坊最熱鬧的一條街上,看著面前熙來攘往逛夜市的人群,面面相覷。無論是馮唐氏還是矮胖男人僱的那群人都已經看不見蹤跡。封寒面沉如水,心知自己已經錯失了最佳的追蹤機會。如今再想去找馮唐氏和馮六,無異於大海撈針一般了。
他的眉頭緊緊的擰了起來。
“廢物。”而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一個身穿緊身黑衣的男子不屑的嘀咕了一聲,向著某個方向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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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已經知道珍寶大酒樓是被人陷害,也知道了背後主使人是誰。偏偏手上什麼有力的證據也拿不出。寒石堡的議事廳裡,整個氛圍凍成了冰。沒有人說話,氣氛異常的壓抑。
“現在怎麼辦?嗯?誰來跟我說說?”封寒一下一下捻著右手的大拇指與食指。兩隻手指交錯畫圈,用了十分的力氣,好像要藉著這個動作將心中的那股子怒意發洩出去。
風柒年紀最小,也最沉不住氣。等了一會兒見廳堂中無人說話,壯著膽子便開口,一邊說一邊垂頭看著自己的面前,一眼也不敢瞄封寒,“哼,要我說,直接把人綁了最方便。我就不信沒法讓他開口。”
封寒聽了這話,似笑非笑的抬頭,“綁了?你可知他背後是誰?沒點底氣他會這樣來搞事兒嗎?”
“我……”風柒平日只管貼身保護,這些彎彎繞他哪裡知道。
“其實,”見風柒一臉尷尬,沉默了半晌的風貳開了口,“老七所說未必不可行。”
“停。”封寒猛的抬頭,打斷了他後面的話,“這是下下策。我不想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和南宮家為敵。”
眾人又陷入一陣沉默。封寒心中焦躁起來,他本以為明日即可接出雲輕歌,可此時事情出乎意料的進入僵局,沒有切實的證據,他到底該怎麼辦?“罷了!”他蹭的站起了身,擰著眉頭將原本拿在手中的筆猛的丟在了桌上。毛筆與桌面碰撞發出的聲音在這樣壓抑的氛圍裡顯得尤其刺耳。“把常金寶綁回來,仔細搜他的書房,一定要找出證據!”
“堡主!”一直沒出聲的舒玄失聲喊了出來,“這樣只怕不妥。”
“不妥也沒辦法了。”封寒擰著眉,他何嘗不知,“你可還有更好的辦法?”。
舒玄一時語塞,停了片刻才道,“要不,還是我出面……”話沒說完,突然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有紛亂的腳步聲,重物拖行的聲音,隱約討饒的聲音,還有外面值守的人一疊聲的喊著,“凡少爺,不可!堡主吩咐了不可打擾。”
議事廳的大門被驟然推開,發出哐噹一聲巨響。在眾人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一個人被人以“丟包袱”的姿勢給扔了進來。狠狠的摔在地上,發出一聲疼痛的悶哼。
“馮六!”珊瑚認出地上的人,抑制不住的發出驚呼,而後下意識的抬頭看向門口。“你是那個、那個!”她因為看見門口的人臉色變的極其難看,從心底裡透出的恐懼怎麼也掩飾不住,下意識的就往整個廳中看上去最權威的封寒身後躲去。
封寒奇怪的瞥了她一眼,而後看向來人,“不凡?”
門口一身黑衣的男子不屑的撇了撇嘴角,環顧廳內一圈,開口吐出兩個字:“廢物。”再不說話,轉身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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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送炭不過如此。只是這送碳人的身份實在是讓人大跌眼鏡。封寒目送自家弟弟快步離去,轉頭看向舒玄,開口道,“審完馮六,我等著。”
馮六不是個什麼嘴硬的人,他原本就只是拿錢辦事而已。目的不過是希望能跟馮唐氏二人過上清靜自在的日子。誰料那常金寶起了趕盡殺絕之心,封不凡找到他們二人的時候,馮唐氏為了護住他已經被常銀寶——也就是那個矮胖男人——的人一刀捅在了後心窩。馮六看著自己的髮妻倒在血泊中只覺目呲欲裂。一人對著七八個就要動手拼個你死我活。
他哪裡對的過那麼多有備而來的地痞流氓江湖混混,眼看著就要被打死在當場,封不凡從天而降,三下五除二解決了那些人。
原本依著封不凡的性子,當場便要將馮六拎走。馮六好說歹說,也不知那句話觸動了封不凡的神經,總算是讓他安安生生將馮唐氏給葬了。